回了长清阁,春华正收拾着被褥衣裙,一件一件叠的整整齐齐地放进柜子里。
“春华你收拾它做什么,又没乱又没脏的!”映荷一进屋就喊,“快来帮我扶一下娘娘,她又喝酒了!”
春华急忙放下手头上的事,跑过去和映荷一起扶着方采言坐到了榻上,闻着酒气好像比之前喝的还多。
春华摇了摇头,“若是今日皇上传召可怎么面圣啊!”
映荷叹息一声,“唉,真是没办法!”
“传……传召!”方采言指着房顶说,笑得没心没肺,“我要睡外面!”
春华摇了摇头,又跑过去收拾上了,“快开春了,我把薄一些的衣服被褥都拿出来,以后直接穿就行了。”
“你先帮我侍候一下娘娘吧!”映荷抱怨,“我一个人拖不动。”
“不不不,我睡外面!”方采言摇头晃脑地说。
春华瞥了一眼两人,又继续收拾了。
映荷见叫不动,也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个人拖着方采言,脱了衣服,匆忙擦了脸,忙碌完之后就也跑回去睡了。
所幸今天皇上没有传召,方采言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醒来觉得头疼得要死,怎么回来的也完全不记得了。
中午她才想起来父亲的那封信,于是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
吾儿,庆贺你初得圣宠,日后路途艰辛,可与方昭仪娘娘联手同进步,切记明哲保身之礼,提防兰贵妃及其一众姐妹。
重中之重则是侍奉皇上,已尽方家之忠……
方采言没读完,就扔到了桌子上,眼皮一抬,看到窗外树上的一群麻雀扑棱棱着翅膀飞走了,一个闪身就越过了高高的城墙。
“唉。”方采言叹口气,唤来映荷问:“方公公有信了没有?”
映荷摇摇头,“方公公没信,但是内务府有信了,给您分了三个丫头两个太监,您要过目一下吗?”
“不用了,”方采言把目光放到窗外,“收下就行了,你来分配一下活吧!”
“好。”映荷正要走。
方采言又叫住了她,“怎么今天一直没见到春华?”
映荷撇撇嘴,“不知道怎么了,昨晚上开始气就不顺,我跟她讲话也不理,不过今早上是她去内务府要的人。”
“哦,”方采言点了点头,“那你下去吧!”
映荷便转身走了。
果然外面天气转暖,映荷觉得自己穿的多了些,不禁有些佩服春华睿智的感受力。
春天很快就来了,方公公早已在芷兰宫扎稳脚跟,不过他有些后悔了,因为觉得自己跟错了主子。
自从春季之前,历默清去过一次长清阁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方公公私心觉得,方采言这个主子没什么前途。不过既然已经与方采言有约在先,又顺利地进了芷兰宫,方公公想着先两处逢迎,等以后不管哪方飞黄腾达,他都是有靠山的。
所以一边给方采言采集情报,一边又尽心尽力地伺候周欣兰,导致双方对方公公都信赖有加。
周欣兰尤其喜欢这个嘴甜的可以酿蜜的太监,又觉得此人既能拍马屁,做事又出奇的稳妥。
庆春大殿的合宫宴席,周欣兰没有参加,叫了三个信任的人陪着她在坤宁宫。其中之一就是方公公。
方公公出于关心或者说奉承,就特意端了燕窝给周欣兰补身体。
进了屋,周欣兰正躺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件轻薄的内衫,一眼便能看见里面的肌肤。不过此时方公公还没多想,只是想着怎么说些好听的话,叫周欣兰顺心些。
便上前将燕窝呈送上去,床边一位三角眼的嬷嬷接了过来,放到床边的桌子上。
周欣兰从床上坐起,掀起珠帘笑道:“方公公有心了。”
“娘娘身体欠安,做奴才的自然要为娘娘做些什么,以表孝心。”方公公说,看向周欣兰皮肤红润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我看你倒是忠心,”周欣兰道,“本宫要你帮我办件事,你可能办好吗?”
“赴汤蹈火!”方公公道。
周欣兰妩媚一笑,小声说,“去!上外面去!和那个公公一起给我守好了门,谁来都别开,皇上来了更别开。”
方公公忽然意识到什么,环顾周围,没发现寝宫的哪个角落藏着什么人。
“你只管守门,别的不用操心!”周欣兰笑着命令。
方公公应了一声,迟疑地出去了。
到了门外,他问和他一起看门的公公,“咱们贵妃究竟是什么病啊?”
那公公神秘一笑,低声说:“还能是什么,相思病呗!”
“相思病?”方公公错愕,“可是相思的对象怎么不是咱们圣上啊?”
那公公问:“娘娘都跟你说了?”
方公公迷糊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