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男生瞬间怔愣住,大脑空白一片,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徐善的一等竟然是作弊得来的,而现在宋璟要他去举报徐善。
宋璟自己不敢举报徐善,而是让他来做!
男生犹豫不决,眼底十分不安:“宋璟,这……”
见他犹犹豫豫的,宋璟冷漠地开口,咄咄逼人:“这就是你的愧疚吗?是你害我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你不是说只要我有需要,你就什么都愿意帮我做吗?”
“只是让你去举报徐善就犹豫了吗?”
“徐善考试作弊,手段不正当,你举报她做的不是坏事而是为了公平,有什么好害怕的。”
说着,宋璟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不要随口承诺。”
男生难堪的涨红了脸,所有情绪都堆积在心头,对宋璟的愧疚,这段时间被巨大负罪感反复煎熬的痛苦,还有他刻在骨子里对徐善使用这种不正当手段竞争的鄙夷,对这种不公平事情的反感都涌上心头,他抬头和宋璟对视,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接过u盘:“好,我答应你,我去举报她。”
见他答应,宋璟满意地笑了笑。
放学后姜承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郑裕,他要去求证,要听郑裕亲口说他欺骗了他,背叛了他。
今天发表成绩,郑裕又是末等,他不想回家听郑母唠叨,所以找了他的同伴们一起去网吧,刚穿过德亚高的小巷就被姜承给拦住。
看见姜承,郑裕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脸玩世不恭地走过去,揽住他肩膀,笑着问:“姜承,你怎么也在这儿?”
“该不会又输给了徐善,怕回去挨打吧?”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网吧?”
郑裕原本嬉皮笑脸的,见姜承一直眉眼沉沉,勾着的唇角逐渐抿成一条直线,放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缓缓开口问:“怎么,在无视我吗?”
姜承站直了身子,和郑裕对视,平静地质问,更像是陈述:“你知道徐善提前拿到水平测试题目的事情,对吧?”
原来是这件事,怪不得这副表情。
闻言,郑裕表情复杂,没想到姜承这么快就发现了,也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但独独没有愧疚和抱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像是在回答无关紧要的问题,丝毫没有背叛了亲近朋友的愧疚不安。
姜承隐忍着:“知道为什么没告诉我?”
郑裕盯着他,声音淡淡的:“是李元送徐善进的补课院,怎么?你对李元的决定有异议?”
姜承脸色紧绷阴沉,倏地抬手扯住郑裕的领带,右手抬了起来,握紧成拳,眼看着就要砸到他脸上,却又顿住,眼底满是受伤:“郑裕,我一直拿你当亲近的朋友。”
他死死盯着郑裕,仿佛第一次觉得他这么陌生,良久,沉默着松开手。
郑裕冷笑着,抬手捋平整领带,眉眼躁动:“怎么,玩不起?姜承,你这种身份可不该像那些社会关怀对象一样叫嚣着要什么公平,输赢都是各凭手段,现在结果就是徐善赢了。”
姜承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沉默着看着郑裕,没作声。
郑裕同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冷淡地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他的同伴们快步跟上。
他刚走出去没几步,沉默着站在原地的姜承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讥讽:“是因为元少爷,还是因为你对徐善的私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语气一顿,又嗤笑一声,声音淡淡的:“元少爷也知道吗?你的心思?”
闻言,郑裕脚步顿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是被人揣测心思的不悦,倏地转回身,疾步走到姜承面前,直接狠狠的给了他一拳,砸在他脸上,而后直起身子,揉了揉手腕,声音冷得像冰:“姜承,你越界了。”
“区区一个部长的儿子,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之前同你玩是看的起你,真以为我们是同等级吗?”
说完,郑裕冷漠地理了理校服,深深地看了姜承一眼,平静地转身,看了两个同伴一眼,扔下一句话“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两个跟班戏谑笑着:“放心。”
而后抬步缓缓将姜承围住。
…………
姜承像游魂似的坐在车里,让司机开着车在别墅外绕了一圈又一圈,迟迟不敢回去,他太清楚回家之后要面对什么了,他甚至害怕父亲盛怒之下会失手打死他,坐在后排的真皮座椅上,书包放在身侧,他一只手紧紧攥着成绩单,另一只手肘搭在车窗上,不安又焦躁的咬着手指。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姜承,少爷白皙的脸上都是伤,他什么都不敢问,一直沉默着将车开了一圈又一圈。
姜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几乎刚进到别墅里就感受到了压抑,空气凝固一般缓缓的流动着。
姜父和姜母都在楼下,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姜父脸上隐忍着怒气,神情极其难看,而姜母也一脸忐忑不安的望着姜承。
姜承目光扫到茶几上摆放着的钢制棒球棍,还有那天考完试他作为挑衅送给徐善的那个熟悉的精致小购物袋,身体一下子透凉,如置冰窖,恐惧不安沿着四肢百骸蔓延,
是徐善这个贱人,父亲一定已经知道了!
姜承背着书包,迟缓地挪动着脚步,走到姜父的面前,恭敬地颔首:“父亲。”
姜父脸色阴沉,沉声缓缓开口问:“几等?”
姜承垂着头,屈膝跪下:“对不起,父亲,我又输给徐善了。”
闻言,姜父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瞬间被引爆,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似的,气的太阳穴都在抖,站起身来,一把扯住姜承领口系着的藏青色领带将他拽了起来,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用了极重的力道。
姜承被扇的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嘴里瞬间漫起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儿。
姜父阴沉着脸,怒骂:“没用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丢了多少脸!”
“就是因为你总是输给徐善那个贱丫头,徐秘书长才会在我面前那样嚣张。”
姜父暴怒,抬手拎起茶几上徐善送过来的钢制棒球棍,看向姜承,厉声道:“知道为什么徐善那个贱丫头总是搞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来挑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