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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2)

……

白慕熙耸眉,一双漆黑如利刃的眸慑人夺魄,“柳大人,孤的话,不会再说第三遍,放了灵珑。”

枝头寒梅大盛,花丛里飘出无数鲜红如血的花瓣。

日头在枝头兜里,寒风被驱逐出境。

可这样,柳行素却觉得身上有些凉意。

他的态度很坚决,是不是因为,他根本舍不得灵珑?舍不得这个娇滴滴没有二两肉,更体弱无力的女人……说柳氏之后没有女人,都是骗人的吧。既然在意,怎么会让?

柳行素失望地松开了灵珑,这回不是装的,是真失望了。

“殿下既然长情,那但愿你与灵珑姑娘好好的,莫要负了她,柳行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了个春秋大梦。”

她转身就走了。

白慕熙几乎立即要追上去,可是众目睽睽,却只能看着她走。

玲珑水波盈盈的眼眸飘向白慕熙,“殿下,多谢殿下没有送出灵珑……”

他微微一怔。

他方才拒绝压根不是为了灵珑。可她毕竟跟在自己身边久了,便是一个熟人,同莫玉麒和影卫们一样亲近,可他想的全是那个没心没肝的女人,对灵珑丝毫没有愧疚。他反省了一下,那头,柳行素已经越过人群遁于花林之后了。

千红竞放,琼枝温腻。

衣香鬓影之后,那个牵他心系的女子已经不见了。

白慕熙有点失语,不是她爱演么?他陪她演了一场,反而不是了,她再怎么通透聪明,也还是个女人,既然是女人,某些地方就是叫人无法理解的。

他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

“今日这场好戏看得真叫人大是畅怀。”

也有女子歆羡的声音,“太子和柳大人,任谁看中了我,于我都是天大的福分了,灵珑虽美,也不过是个婢女而已,何德何能……哎。”

柳行素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梅林,发觉睿王妃已经走远了。她也面色不改,今日唱的这出大戏,一定将人绕晕了,她喜不喜欢太子是一回事,至于她是不是女人,对睿王妃而言怕又要多几分考量了。

柳行素回府之后,又切切告诫自己院子里的人:“记住,再也不能未经我的同意,就私自放人进来,尤其是太子殿下,听明白了么?”

“明白。”

小春见她神色匆匆,脸色通红的,以为她受了寒,一进房门便急着找炭火重燃火钵,柳行素拂开她的手,“小春,过了年,我要加快一些了。”

“不能让徽儿一直等,我怕他耐不住性子,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师父和师兄都管不住他的。”

“这倒是。”小春点头,然后又摇头,“可是大人,欲速则不达,操之过急,也许反而达不到目的。还是慢慢来吧。”

……

睿王妃回府,将今日见了柳行素的情形,以及柳行素与太子争夺灵珑的情形,一五一十同睿王说了,他人还在躺椅上,不见喜怒地眯了眯眼,仿佛在享受阳光。

“王妃,我几时想拉拢柳行素了,你同他说那些做甚么?”

睿王妃愣了一下,然后跪在睿王身前,低头艰难道:“是双儿自己多事了,会错了意,请王爷责罚。”

他一只手托住她的胳膊,淡淡敛唇,“你有什么错?双儿倒让我看清了,柳行素这人怕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倒没有依附太子的意思,只是又与太子关系暧昧,教人难以捉摸。要他真是喜欢灵珑也说得过去,不过到底是不是,尤未可知。”

“王爷下一步,要如何做?”

睿王惬意地枕着自己的胳膊,望天微笑:“姑且放过她一段时日,我要出手,必定就是最狠的。”

此时远处的假山后边传来白承佑软糯的声音:“父王,父王好久没陪团圆放纸鸢啦!”

他还跑不快,手里拎着一只苍鹰纸鸢,颠颠地凑过来,睿王侧过脸颊,露出宠溺的笑容,“等父王身子好了便陪你,听话。”

白承佑软糯糯地点头,小手指伸出来要拉钩,“父王说话算话。”

“嗯。”睿王笑着伸出大掌,小拇指与他勾住晃了晃。

睿王妃在一旁看着,觉得一家三口无比温情,若是时光也能就此终老,该有多好。她一点不羡慕凤袍加身,这辈子,有王爷,有儿子,能健康长寿地活在一起,衣食无忧,便够了。可惜王爷是个有鸿鹄志向的人,他这样的人,又怎么肯安于一隅呢?

睿王妃摸了摸儿子毛绒绒的脑袋,在睿王无所察觉的地方,轻声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殿下太受伤了,放心,以后那句“我疼你一辈子”就是说给太子听的了,其实内心有点小傲娇的木樨,有点吃味了。哈哈哈。

☆、第52章 日暮又东风

柳行素终于从断句残篇和韩诀提供的信息里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恰逢师父鸿雁传书,找到了能腐蚀肉身和利刃的药水的出处, 这本是皇家秘辛了, 是西边一个边陲小国提取了上十种毒蛇的毒液,杂合了各种毒花毒草炼制而成的, 以前专门上供给大周。

但因为这种药太过阴毒,不留余地, 所以国主送给大周的礼单上, 对此事便隐而不表了,先帝因觉得此药存世, 对大周是个祸患,便让人捣毁了宫里所有的药水, 后来小国灭亡,此药成了不传的绝品。

一位云游四方的师伯说, 他年轻的时候, 因为年轻气盛误入歧途,曾在丝绸之路上,做过劫道的流寇, 有幸见过这种毒, 但也只是瞟了一眼, 当时押送的板车因为负重坍塌了,撒了一点水出来, 一个抢着的士兵不慎落了一滴在手上,疼得他哇哇惨叫,师伯看呆了, 后来在下一站传来消息时,说那支队伍里多了一个独臂的士兵。

师伯便再也不敢打那批货物的主意了。

“原来是上供给大周的贡品。”柳行素侧卧在檀木椅上,疲倦地用手指揉了揉额头。

看来,当年先帝没有毁掉所有的药水,才会让遗祸存世,成了杀人灭口,毫无痕迹的凶器。

能够接近那批货物的人,除了当今天子,皇帝陛下,还能有谁?

柳行素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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