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小舞曲被换成了华尔兹调,今天的开场舞要来了。
晚宴上有个节目,舞会结束以后,众人投票选出舞王舞后,两人即可拿走今晚的大奖。
灯光暗下来的那一刹那,池旭原先还捏着牙签的手指刹那间一软,那个苹果块骨碌碌滚落在地,她猛地扶住额头,心里惊涛骇浪。
糟糕,中招了。
一个侍应生打扮的男子幽灵般飘荡过来,低声道:“池小姐,喝醉了吧,我这里有您的房卡,我送您上去吧。”
池旭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手脚蓦然间一软,那个侍应生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
她眼神一冷,努力地伸手推了推,将她放置在自助台上的酒杯给推了下来。
没有听到酒杯碎裂的清脆响声,那个侍应生沙哑地笑笑,毫不费力地用脚一勾,便把那个杯子给勾住了。
“池小姐,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地走着,免得我还要打晕您,您说是不是?”
自助台边本来就十分靠近员工通道,此时灯光又暗,那个侍应生半拖半抱把她弄进了员工通道,一时居然没有人发现。
池旭的手里还握着牙签,她茫然地睁着眼睛,身上虚软得使不出一丝力气。
她用残存的精神强迫自己用牙签扎进自己指甲中,十指连心,当牙签穿透指甲的那一刻,她痛得浑身一哆嗦,以此来对抗药力带来的眩晕。
无论如何,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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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总,您带了舞伴过来吗?”
一个投资商好奇地问着眼神在场中逡巡的季爻,手边还带着他漂亮的女伴。
季爻面沉似水,他视线好,昏暗的灯光并不妨碍他的眼神。他在场中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认,池旭确实不在舞厅。
开场舞原定由他来带领,但是此时因为他没有动作,舞便迟迟不开,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季爻大阔步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唐杰英急忙伸手拉住,却被季爻伸手离开。
他跨着一双大长腿离开,留下一句,“你去领舞。”
唐杰英站在原地欲哭无泪,现在什么都是他代替总裁来做,要不要他来代替领一下工资啊?
季爻首先注意到的是,张秉言也不在场中。
他的脸黑得跟陀铁一样,伸手推开通往酒店花园的侧门。
长廊上,一身白色西装的张秉言坐在秋千上,看着花坛里盛开的月季若有所思。木制的栏杆上垂挂着盆盆吊兰,风很轻和,月极明亮,张秉言的眼神却有着寡淡的忧郁。
季爻扫了一眼,大阔步走了过去,打断张秉言的沉思,“她在哪?”
张秉言愣了下,条件反射下问了句,“哪个她?”
季爻抱着手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极具威胁与压迫。
此时张秉言也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他慢慢站了起来,一向开朗的脸上倔强地露出些许不甘心,“是你啊,大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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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旭被那个侍应生一路晕晕乎乎地从电梯里拖到了八楼,她不动声色地握紧牙签,阖上眼帘半装着睡。
那个侍应生见她像是真的被药力给迷过去的时候,卡着她脖子的劲便没有那么大了。
被扔到床上的时候,天旋地转的,她的指尖还在流着血,但是指尖的剧痛也挽救不了逐渐丧失的神智,这药,劲可真够大的。
她躺在床上装睡,那个侍应生伸手扒拉开她的眼皮子确认了下,很快就离开了。
听到房门啪嗒重新落上锁的声音,池旭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这是一间豪华套房,房间里除了她便空无一人,池旭勉强撑起手臂抬头张望。
卫生间里有晕黄的灯光,哗哗地传来水流的声音,里面有人在洗澡。
她咬牙用尽全身积攒起来的力气,翻了个身,然后一步一步用手臂撑着从床上慢慢爬到床沿,一咕噜落到木制地板上,胳膊肘那边一阵闷痛,估计是被嗑青了。
她喘着气停了片刻,确认卫生间的水声还在继续以后才缓慢地用胳膊往前攀,开始爬行。
下.半.身根本使不出丝毫力气,唯有手上可能是因为那阵十指连心的剧痛,还能有着力气。
裸.露出来的手臂在地板上不断摩擦,传来阵阵刺痛,肉眼可见地翻起了一层表皮,渗出点点的组织液。
她往前爬行了十几步,又喘息了片刻,拽着椅子的脚想要站起来。
如此反复试了十几次,她拼了老命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差点又瘫倒在地,还好扶住了那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她吞了吞从嗓子眼里的冒出来的口水,双手无力地往前伸了伸,勾住了酒店房间里的客房电话。
“喂——”。
有一双手轻轻地伸了过来,掐断了她手里的电话线。
卫生间里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池旭忙于自救,一时居然没有发现。
她的身子瞬间变得僵冷,心里止不住地泛上阵阵凉意,她慢慢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