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条江,就是谷县地界,一行人下船上马,继续沿着驿道南下,沿途有打听青鹫峰,不过乡民表示没听说过。
可是不出名,于是他们就打算走到谷县南端再问。
现在他们已在擦着西岭北麓前行了,纪棠抬头举目四顾:“别说,这地方还真挺不错的。”
陂州水汽充沛,尤其南部,树木格外苍翠,山间云霞缭绕,隐有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而这西岭虽山高巍峨,山势却并不险恶,很有一种云深不知处诗意,乡民也比较淳朴,问路回答大方热情,他们人在路上,可以听见樵夫高歌浑远若隐若现。
人杰地灵,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很不错的隐居之地了。
赵徵和纪棠对视一眼,两人心情就挺不错的。
纪棠甩了甩小鞭子,笑道:“我们快些吧!”
“好!”
赵徵也一笑,两人扬鞭,骏马撒开四蹄,轻快地跑了起来,身后柴兴陈达高淮等人紧随其后。
空气很清新,人的心情就格外好,一路擦过了谷县,又往南跑了数十里,西岭已经比较近了,目测可能就二三十里的样子。
但此时已申末,夕阳西下,于是赵徵决定,先在前面投宿一宿。
这是个小地方,驿道旁的客店并不多,且大多破破烂烂又窄小的,难得前面那店旧虽旧了点,但还算大,看着也干净整洁,虽天色略早,但赵徵还是决定投宿。
但显然抱着这样想法的人很多,一行人翻身下马,还未进店,便见客店前的大院子已停满了车骡马,人很多很热闹了,伙计迎上前来,柴兴抛了锭银子过去:“伙计,一人一个房,要好的!”
伙计也很犯愁,而眼前一行人虽衣着简洁但器宇轩昂,骑的都是好马,他不想得罪,但没办法生意实在太好了。
“贵客们,没那么多房间了……”
伙计赶紧叫了掌柜来,客房已经没了,但好在为防突发情况,店里一般都会预留几个好房间备用了。
“贵客,后院还有三间上房,两人一间,再在底下腾一个大通铺房出来,你们看行不行?”
掌柜点头哈腰,又苦着脸:“客人太多,真没法子了,请贵客见谅。”
身后骡马车声,又有有人来了,柴兴立即道:“行,去安排吧!”
有房有通铺,他们自己安排就行。
伙计忙领着众人绕出院子,往后面去了,身后抱怨和掌柜解释的声音,实在没房了,于是这些人决定睡厅。
大家挺高兴的:“幸好咱们来得早。”
“就是!”
跟着伙计到最后面的一个小楼,一楼是掌柜和伙计住的地方,二楼是预留的三间上房。伙计大约也很熟练了,利索打包把东西搬进掌柜屋里,把伙计们睡的通铺腾出来。
纪棠看了一下,难怪掌柜建议两人一间,然后其他人睡通铺。实在房间有点小了,通铺最多睡十一二个人,而上面的房间一间两人,不能更多了。
伙计殷勤接过行李,帮着提进房里,站在最前面是赵徵和纪棠,他俩像主子,伙计问:“两位?”
他指了指最中间的房间,示意他提进去了?
“放进去吧。”
纪棠看了看,这房最大,床也最大,她总不好和其他人挤的,她以前情况特殊时和赵徵一起睡过很多次了,也没什么心里障碍。
纪棠一点不矫情,指挥伙计提东西并点了饭菜,反而是站在她身后的赵徵有些舌头打结。
他问纪棠:“那,今晚咱们就睡一房了?”
“是啊!”
怎么啦?
又不是第一回 了,记得以前他还拉着她兄弟两个抵足而眠呢。
赵徵喉结滚了滚,掌心有些冒汗,半晌,正要“哦”了一声。
但谁知他还没开口,背着水囊和包袱后脚上来的柴兴正好听见,以为他靖王表弟不愿意和人同房,生怕纪棠难堪,忙道:“要不和我也行!”
他和陈达睡隔壁房。
“那边南风窗,还凉快些!”
陈达没忍住看他一眼,又瞄了瞄自家主子。
赵徵脸登时黑如锅底,死亡射线般的眼神立即钉过来!
柴兴这是在做什么梦?!
他心里恼得不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用。”
直接“哐当”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柴兴:“……”
……
接下来的时间,赵徵一直十分紧张,总是时不时偷瞄纪棠。
两人吃过饭,洗过手脸,又聊了一会天,主题当然是这个青鹫峰和鉴云先生。
赵徵心不在焉。
天已经黑透了,客栈院里的两盆篝火已经点起来,照得院门红亮红亮的,有些房间已经熄灯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