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回来了,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才刚回来的时候,我和竹子她们几个还去偷偷瞧了两眼。驸马还是那么英俊潇洒,让人看得心砰砰要跳出来。”
“我看你姿色不错,倒是可以考虑去爬驸马的床。”
“呸,快别说这样的话。便有这心,想想公主,谁敢!”
“刚不过逗你呢,你还真敢想!这高枝你可攀不起,小心没命!天不早了,咱们赶紧把这包羊肉给偷偷吃了,然后好回去睡觉。”
李明达接着就隐约听到吃东西的声音。因太困,她也没睁眼,晓得就是府里的丫鬟嘴馋偷吃而已,听声音没了,她就翻个身继续睡。
至次日天亮,吴王立刻那边捎消息说下午便来。
李明达应下,打发人回复李恪,便去用早饭。
李明达起筷,随便夹了一块菘菜入口,却迟到一股淡淡地羊膻味。李明达蹙眉,问菜里是不是放了羊肉。
田邯缮忙用筷子拨弄,随即确认道:“没有。”
李明达瞄一眼被天干山拨弄过得菜盘子,立刻就在一片菜叶的边角上看到了一粒很小的肉渣。
“放过,却把肉挑了出去。”李明达道。
田邯缮立刻亲自带人去找厨子质问,厨子耍诈不认。但在几声恫吓之下,厨子便扛不住招了,说是他当时确实因为太忙忘了晋阳公主吃素的事,又因为着忙懒得重做,就干脆叫人把肉挑了出去,以为大家常吃羊肉,就算菜里带点味也吃不出来。
昨晚的事加上今早的事,令田邯缮气极,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临海公主府的人对他们公主并不尽心。怠慢欺瞒公主之罪,岂可随意放过,今儿个他就打算趁机杀鸡儆猴。遂就叫人打了一顿厨子,事情处置完毕了,方去回了李明达,又打发人去知会公主府的管家一声。
李明达对于田邯缮的处置没意见,他做事向来有分寸,这次的事的确是厨子不尽职,理该受罚。
李玉琼得知此消息后,立刻来给李明达赔罪,直叹田邯缮处置的痛快。
“我竟然养出这样的家奴,真倒是给我丢脸了。不过这以后你处置府里下人之前,好歹先告诉姑母一声。这厨子很会做炙烤全羊,烤完之后外皮脆里面熟,而且一点都不焦糊。他这手艺在满安州城都有名,你姑父明儿正打算借此宴请几位子弟。如此被打得下不了床了,倒不知去哪儿找这样手艺的填补。其实只要把明天的事糊弄过了,你把那厨子打死我都不心疼的。”李玉琼一脸愁容,叹口气,嘴里还念叨着不知还能不能临时再找个合适的人替代他。
“他欺瞒冒犯公主在先,按规制对其立刻处置并无不妥。姑母若是觉得他不该罚,是我在此添乱了,便可直说。我去灵安寺住,正好斋戒方便。”
“好好好,姑母说错话了。瞧你这孩子,不过随口一句感慨,你就当真了。灵安寺那破地方如何能住,你若真去,便是给我丢脸呢!”
李玉琼笑容可掬地跟李明达道别之后,出了院没走多远,就在刚好碰见迎面而来的裴驸马。
裴子同对李玉琼落下脸来,气道:“蠢妇糊涂!不过一个厨子,你去找她置气做什么。回头我们还指望她出面服房遗直,别再查下去。”
李玉琼忙赔罪,拉着裴驸马道歉。裴驸马不满地冷哼两声,督促李玉琼打发人去给李明达再道歉,再用心弄几样东西讨好李明达,这才算勉强满意,随着李玉琼拉走他。
一名驸马竟敢骂公主蠢妇,公主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委身抱歉数次,她这位临海姑母怎生这样软骨头。李明达皱着眉头,万般不解。
第37章 大唐晋阳公主
李恪一到,就被李玉琼叫到跟前来,令其与裴驸马喝小酒闲聊。
李恪看眼那边给自己使眼色的李明达,忙拱手婉拒,“本是该好好陪着姑父饮几杯,但因过几日要陪十九妹一起去灵安寺祈福,这酒还是暂且戒了好。等那之后,定与姑父不醉不归。”
“是这个道理。”裴驸马点点头。
这时候李玉琼咳嗽几声,忽然她皱眉捂着头闷哼一声。裴驸马见状,忙去搀扶李玉琼,问她可是头疼病又犯了。李玉琼只是点了点头,但说不出话来,脸因为被憋气涨得通红,手就使劲儿地抓着裴驸马的胳膊。
裴驸马急忙忙一边为李玉琼捶背,一边立刻高喊:“快请大夫来!”
待李玉琼卧榻之后,住府的大夫忙来给李玉琼施针,总算令她喘息平缓了些,却也是因刚才的发病,心力交瘁,十分疲惫。但李玉琼却还是一直紧抓着裴驸马的手,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对其有十足的依恋之意。
“别走,陪着我。”
“这是自然,你却不要多想。”裴驸马对李玉琼温柔的微笑,不时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而后,裴驸马便对李明达和李恪致歉道:“倒不能陪你们了,也不好扰了你们兄妹相聚的兴致,你们在府中随意,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吩咐。”
李明达和李恪点了点头,和李玉琼告辞后,兄妹二人便从正堂内出来。二人随后就见长孙涣含笑着带房遗直往这边走。
李明达看向李恪。
“别瞅我,这跟我没关系,你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府邸,肯定是裴驸马,他最喜欢和门阀子弟邀约,而今又岂会放过房玄龄之子,他可是门阀子弟之中的最大头。不过倒是巧了,我刚好要找遗直有事。”李恪说罢,便笑着大步上前,直接免了房遗直的见礼,问他而今住在何处,随即就让他和尉迟宝琪搬到他吴王府去住。
“三哥偏心,我还在这呢,怎的不先邀请我?”李明达问。
李恪愣了下,惊讶地问李明达:“怎么,你在公主府住的不好?这府邸可是满安州城最富贵舒服的地方,吃食也讲究,他们府里的厨子在安州地界可是很有名气,让那些门阀子弟都念念不忘。”
李明达:“炙烤全羊那个?”
“对。”
“我刚办了他,此刻该是正躺在榻上起来哎呦喊疼呢。”李明达小声对立刻道。
“什么样的厨子竟如此大胆,我们兕子刚进府他便敢开罪?”
“便是公主来了,也抵不过他爱偷懒的性子,估计是懒散惯了,又或是姑母待他太过仁厚,他反没感恩之心,蹬鼻子上脸。反正我不管,我想去三哥那里。”李明达眨眨眼,盯着李恪。
房遗直半敛着眼眸,本是静默矗立,面如平静湖水。忽听李明达对李恪此言,面容微微收紧。
李明达立刻就发现房遗直的不对,特意瞄他一眼。
“好好好,那你也上我府上住,倒是热闹。”李恪笑道。
房遗直忽然行礼,“遗直有话提议,不知公主可否允准。”
李明达本来挺高兴,被房遗直这番举动,立刻打成了冷脸,“你想让我留下,是不是?”
房遗直一怔,一边疑惑这晋阳公主如何是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一边态度如故的回道:“公主此来安州,其一为祈福,其二可为探临海公主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