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莹润的玉一端牵线,另一端开口,她伸手将布袋里的宣纸取出,放到案上展开。
是陆浔亲手画的图画。他似是清楚自己不会用这些东西,将用法一一画出来,活灵活现,一眼便看出是何用法。
而且画中的女子竟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容貌,她是照着自己的小像所画。
沈沅盯着那画中自己手拿玉势正在做不可说的秘事,一张脸瞬间红了。
难以想象自己用这些东西时的模样。
她视线僵硬地瞥向桌案,又慌乱地转开眼,欲盖弥彰一般腾地起身,将那些东西全都噼里啪啦塞了回去。
他还真是…下流!
“夫人。”门外脚步声传来,环素立屏风外出声。
沈沅吓了一跳,手中的袋子也被吓得掉到地上,怕人发现,她弯腰去捡,起身时又不甚磕到后脑,疼得她泪花子一下就涌了出来。
环素听到里面一阵慌乱动静,以为是夫人出了事,忙要进去,被沈沅一口拦住,“我没事,不许进来。”
鉴于之前的事,环素迟疑了下,就等在外面。
稍过片刻,夫人终于出来,只不过面色显出异样的红。
环素没敢多想,道“夫人,”刚开口,想了下又觉得不对,又改口道“小姐,二小姐邀您出去赏花灯。”
沈沅听着这声小姐还有些不习惯,毕竟三年的夫人一朝改成小姐委实觉得别扭,又想到突然让她和离的陆浔,沈沅蹙眉,实在想不通他的心思。只希望等他回长安,千万不要上门找自己才好,被祖母知晓她和陆浔的私事,她别想离开佛堂了。
嫁入陆家三年,为掌管府中事务忙上忙下,至今未有闲下的时候,难得现在离开陆家得空,便想自在得待着。
白日随阿姊去了佛音寺,回来时到夜里去赏花灯。许久没出来自在的玩,沈沅一时兴起,拉着沈纾去猜灯谜。
串串红灯高挂,样式繁多,林林总总列了一堆。商贩在摊前兴致勃勃地出灯谜,有学识才子则一面手摇折扇,一面转头思考。
沈沅幼时书读万卷,那商贩一开口她就猜到谜底,三四五次夺得花灯之后,围着的人连连拍手叫好,那商贩却是说什么都不让她猜了,忙拱手弯腰,“哎呦小姑奶奶,这几个兔子灯就当送二位姑娘了,姑娘您快些走吧,再猜下去我这生意不必做了。”
沈纾不好意思地道歉,吩咐婢女给了些银钱后转身拉着沈沅匆匆离开。
两姐妹挽臂走了一段路,忽下起了皑皑的雪,沈沅驻足停下,伸手去接天上的雪花,抬眼望去,正是那座暗无灯火的巍峨阁楼。
这是陆浔走的第一日。
沈沅翘了一晚上的嘴角慢慢耷拉下来,莫名地,心口竟有一种闷闷的感觉,连夺得的花灯都失去喜悦。
“怎么了?不舒服吗?”沈纾看出她情绪低落,以为是夜里太凉冻着她了,想是不是出来的太久,该早些回府。
沈沅摇摇头,目光从九重阁楼上移开,想了想开口,“阿姊,你知道凤羽鸟吗?”
她虽读的书多,但对这些古书灵兽并没多少了解,当年阿兄送她的这些书都被她垫桌角,积满灰尘不曾翻动一页。现在沈沅无比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想查阅关于凤羽鸟的资料却连书都没有。
沈纾倒是听说过,“传闻凤羽鸟体型庞大,有一只坚硬无比可吞万物的齿喙,成年雄狮都不是其对手,山野猛兽会惨死在它的齿喙之下。但也都是传闻,鲜少有人见过凤羽鸟。”
沈沅心口揪紧,赵太医说凤羽鸟自十九年前消失,那陆浔离开长安这么久倒底是去找什么呢?还是他得到凤羽鸟的消息,亲自去寻?他会不会有事…?
“窈窈你怎么了?”沈纾皱眉,“自宫宴回来就不对劲。是不是那日被吓到了,都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去的。”
沈纾自责,拉过沈沅的手,又摸摸她的额头,“出来时候不早,你若累了,先回去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