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馥分明是个五音不全唱歌走调的女孩儿,那会儿却喜欢听琵琶。
舒予白方才有些着凉,在温水里泡着好些了,却仍旧轻咳。
南雪看她一眼,蹙眉,往温泉边缘走,从身边的木柜里拿出手机,趴在岸边,划拉几下。舒予白不知她在做什么,看了几眼,没好意思问。
几人仍玩着游戏,不知又转到了谁,舒予白看过去,一概不认识。
过了会儿,南雪放下手机,一个旅店的工作人员穿着胶靴踏过雪地走来,手上端一个白色的盘子,上头一个赤色小陶罐。
南雪冲他挥手,那人走来,把小陶罐放在一边的小台上。
南雪道:姐姐,姜汤。
她捏着白瓷勺子。
姜汤驱寒的。
一圈人停下动作,看着她俩,舒予白一时又感动又尴尬,南雪只给她点了,那其他人她一边想着,一边在水里缓慢挪过去,说:谢谢,你也喝一点?南雪点点头。
两人在那儿喝汤,过了会儿,有人说:
哎,这个小朋友对面的是?
舒予白回过神,道:是南雪。
她凑过去,在对方耳边道:到你了。
羽毛指着南雪和一个小女孩儿。
南雪对面的是那小朋友,九岁,小女孩儿淘气又可爱,约莫觉得南雪漂亮,很喜欢盯着她看。
带着一个小女孩儿玩这游戏,纯粹是怕她走丢了,让她跟着大人凑热闹。几人没指望小女孩儿能问出什么样的问题,便只看着。
小女孩儿有些害羞,看着南雪不说话。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尤笠替小姑娘问。
南雪想了想,说:大冒险。
众人便开始笑。
南雪模样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出众,一进去就不少人看她,外表上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很安静,性格有些高冷,大家猜她是高岭之花类型的,应当对这游戏没什么兴趣,不曾想,她玩起游戏这么大胆又直接。
小可爱,你有什么想法啊?
尤笠问那小姑娘。
那女孩儿捧着手机,笑的很甜:姐姐等等,我查一下。
九岁的小姑娘,读小学四年级,平时没少玩手机。尤笠拍拍她后脑,笑骂:还查一下?你想怎么折腾那漂亮小姐姐啊?
南雪在对面不发一言,微微挑眉。
接着,那小姑娘缓缓念出屏幕上的一行字:
吻你旁边姐姐的胸口,脖子,和耳垂。
南雪旁边有两人。
左边尤笠,右边舒予白。
这句话一出,全场静了静,看着那九岁的小丫头。
尤馥皱眉:换一个。
那小姑娘开始撒娇:不嘛不嘛!就这个。
尤馥看着小姑娘,眼神含着威压,那小女孩儿缩成一团,嘴巴一瘪,好像想哭。
众人看的好笑,说:那就这个吧?两个女孩子亲一下没什么的。
以往玩游戏更过分的都有,脖子耳垂而已,这连亲嘴都没有,的确不算什么。
大家开始笑,看着南雪,不知她会作何反应,一左一右,吻哪一个?
尤笠还是舒予白?
尤笠?
不过还是舒予白比较漂亮
尤笠尴尬地站在那儿,指指自己,问南雪:漂亮小姐姐,来么?
南雪:
她转身,看向舒予白。
两人对视一眼,南雪目光滑落,又落在了她的唇上。
有两种全然相反的念头,在她脑内冲撞。
一个说,不可以,和舒予白不可以。选尤馥。
一个说,你和她没什么,为什么心虚。
可她看着舒予白,又一个念头大胆地冒了出来。
就这么一个机会,你还不去?
南雪波澜不惊地扫了尤笠一眼,道:不好意思,不习惯和不熟的人肢体接触。
舒予白心脏一阵狂跳,她像是被天上掉下的礼物砸晕了一样,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面孔却是安静的,只是唇角小幅度地弯了弯。
开始么?
舒予白瞧着她,拉着她的手,眼神堪堪维持镇定。
温热的泉水轻轻荡漾着,一片朦胧水雾里,她垂下眼眸,乌黑的发丝间莹润耳垂热如红玉,似乎是害羞了。
南雪盯着她因垂眸而显得含蓄,优美的侧颜,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
靠近些。
舒予白在水中轻轻捏着她的指尖。
南雪乌黑的发湿了半截,一缕一缕耷在锁骨上,闪着冰冷的光泽。她看着舒予白,眼眸明明亮,漆黑的眼珠子静静看着她,似乎有一丝紧张。
花瓣似的唇,湿润光泽,晶莹的水珠轻轻停在上面。
开合间,好似玫瑰含雪。
凝白肌肤上带着某种浅香,这么靠近,轻盈的呼吸洒在她耳畔,微微灼热,气流徐徐的,一下一下洒在耳膜上。
分明是短暂的几分钟。
可漫长的像一个世纪。
她喜欢的姑娘勾着她的脖颈,要吻她。
画面像被切割成已一帧一帧的,定格下来。
南雪的蓝色泳衣湿了,细而白的腰滚过晶莹水珠,裙摆轻轻飘在温热的水面上。
舒予白的手轻轻环在她的腰上,温热的,环过去,搂着她的腰,小心翼翼的。
南雪浓睫垂下。
舒予白半倚在温泉边缘,白茫茫的水雾里,发丝儿上沾着水珠,连带着眼神也是湿漉漉的,柔软,温顺,那眼睛看着人,乖的好似任人欺负似的。她脖颈线条很美,连带着微微凸起的锁骨,雪白柔软的胸脯,淌满了水流,水灵灵的。
像稍微刮一下就破皮的雪梨。
南雪凑近,贴在她身边,好似为了证明自己并未有什么异样似的,抬起眼眸,看着她的眼睛。
舒予白和她对视,心尖儿颤了颤。
昏黄的光线里,一个眼神都含着惊心动魄的暧昧。
舒予白在她注视下,不停轻颤,她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或是期待什么。
两人大腿轻轻挨着,一股暖热的触感,直往神经末梢儿钻。她感觉那人看着自己,微微屏息,挨近了些,白而瘦的手攀上了她的肩,侧过脸,柔软的唇一寸一寸地接近,呼吸微灼,带着急促的节奏,唇轻轻擦过耳尖。
她在莹白耳垂上轻轻亲吻,接着,不知足似的,轻抿。
热流窜起一股酥麻,舒予白轻喘,半边身子都软了。她听见耳边那人轻轻的喘息,很轻,错觉似的。
舒予白的背白而滑,南雪的指尖在上轻轻抚过,微微的湿滑,带着力度,不知怎的,有股子侵略似的劲儿。
就像一个规则古怪的游戏。
谁先怯了,谁先害羞了,谁先退缩了,谁就输了。
或者说,谁就动心了。
像是为了证明她对舒予白的确没什么,南雪按着那句话,一字不差地完成。
周遭事物在视线里模糊了,时间放缓,舒予白全身都被她轻盈的呼吸和似有若无的触碰弄的敏感不堪,泉水蒸起白茫茫的雾气,她的唇或轻或重,沿着脖颈线条一路往下,在锁骨那微顿,似是轻轻咬了一记。
微灼的气息有些不稳。
第22章
可以了。
她在她耳边轻轻说,接着,直起腰。
呼吸微乱。
几个裹着厚棉服的工作人员在一边看,一边的小路上,行人渐多,有人说:下班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