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把一瞬间的心悸压下。
南雪都说了,是报复,是亲着玩儿的。
她怎么好意思当真。
南雪的呼吸带起一阵白雾,轻盈的,微微湿暖,在飘着雪花的冷空气里散开。
可她的眼神又那么认真。
认真到舒予白差一点又要多想了。
姐姐,刚刚是什么感觉?
南雪低头看她,声音很轻,在她耳边又问了一遍。
否认,说没感觉,她连自己都骗不过去,怎么可能骗过南雪。
这样一来,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会啊。
舒予白拨了一下脸颊边的长发,道:会心跳加速,很正常,毕竟我喜欢的是女孩子。
是么。
南雪一瞬间有些低落,她看着舒予白,问:是个女孩儿亲你,你都会有感觉?
舒予白微微一怔,低头,道:不知道。
南雪一瞬间沉默了。
她一边走一边想,那尤馥亲你,你也有感觉?
是她亲你更有感觉,还是我?
只是稍微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南雪心脏就一阵钝痛,她下意识把舒予白的指尖握紧了。
不知道?
南雪反问:是个人亲你,你都有感觉?
我也没有被别人亲过,怎么知道是不是有感觉?忽然之间,舒予白自己都被自己说服了,越想越觉得觉得这个想法非常有道理,继续补充:可能我多和几个人试一下,就知道是不是都会有感觉了。
南雪的指尖猛地攥紧了,她一瞬间拉着舒予白的手,凑近,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不可以。
嗯?
舒予白抬眸瞧着她。
别人不可以亲你。绝对不行。
她的眸子很深,一眼看不见底,这么看过来,居然带着一股子压迫的气势。
为什么不行?
舒予白被她这么看着,心脏一阵狂跳,很莫名。她开玩笑似的看着她:假如我和别人恋爱,拥抱、接吻都是很正常的。
你还想找别人么。
南雪捏着她的指尖,眸色深深的。
舒予白一怔,心底有种奇怪的酸胀感,她低头,开玩笑似的问:不找别人,难道找你么?
找我,不行么?
南雪瞧着她,轻声问。
她穿的单薄,人又是清瘦的,好似一张黑白的素描画,雪地里有种脆弱感。
你算了吧。
舒予白心脏一跳,承受不了似的。
那一瞬间,她又多了许多憧憬。
自那次告白失败,两人之间就划下了一道线,彼此保持着一个亲近但不越界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很好,至少它稳定。
可南雪正在把这种微妙的平衡打破。
舒予白不由得开始想:
会不会,她其实是真的喜欢?
舒予白身体忽然热起来了,她轻轻蜷缩起手指,脸颊微烫,心如擂鼓。
这个想法很大胆,她甚至顺着憧憬了一下那画面,亲吻,拥抱,甚至是某些不可言说的。假若南雪其实也是喜欢她的,多好呀。
是我就不行?
她说完,南雪反问了一句话,登时安静了。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两人并肩走在小石子路上,灯下飘起小雪,夜里降温,果然又开始下雪了,冷空气一下子冲到脑门。
风很大,一直吹。
舒予白头疼,她余光看着南雪。
那人安安静静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走到屋檐下,才发现这场雪不大,已经停下了。
姐姐,睡吧。
南雪在屋檐下合上那柄黑伞,在台阶上旋转,抖落薄薄一层积雪。
语气是轻叹一般的。
舒予白在门口停下,微微紧张,却不知说什么,片刻,她转身进了门:那,晚安。
南雪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怔。
其实问她这些,没指望能问出个什么结果来。那天冲动之下,跟她说想在一起试试,被拒绝后,南雪就谨慎的多了,只慢慢试探舒予白的态度
感情这种东西,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
舒予白还喜欢她么?
南雪完全没底。
就像林岚说的:假如还喜欢,为什么要拒绝?
南雪缩进被子里。
她闭上眼睛,心里又开始想,假如是尤馥亲她,是不是也会很有感觉?她想亲口问舒予白,又问不出口:万一她真去尝试了怎么办。
她们接吻
她也会露出那种害羞的表情么?
也会很享受,很沉迷其中?
南雪被自己脑补的场景折腾了半宿,又生气又委屈。
偏偏一点生气的立场都没有。
第二日,南雪去了趟公司。
冬天的早晨,行人稀疏,几只小鸟在草地上跳着啄草籽,小路上,人们缩在棉大衣里,头也不抬地匆匆路过。
南雪的司机把车停在公司楼下。
她下了车,拢一拢围巾。
上电梯,穿过长长的走道,她来到自己的座位前,助理帮她把窗开着通风,高楼,风很大,很冷。
从上往下看,人跟蚂蚁似的。
南雪一伸手,把它关上。
她把接下来几天的工作提前安排好了,又看着一旁的助理道:帮忙订下机票,飞东京的,9号上午。谢谢。
助理在那儿捣鼓了一会儿,道:只有早八点的。
八点?
或许和舒予白是同一个航班。
好。
南雪把航班号记下,打开手机问:
姐姐,你们的航班号是多少?
那边舒予白回复:
你问这做什么?你也去?
看样子别人不欢迎她。
南雪顿了顿,回复:
没,就随口问问。
舒予白没有再回复了。
南雪等了很久,看一眼,没回复;下班了要回家,再看一眼,还是没回复。
南雪:
舒予白在气她这方面其实很有天赋。
早晨,候机厅的高大玻璃窗外,一片素白,在耀眼的光芒下闪着金色光芒。稀疏的人流带着行李,穿梭。
边上的早餐店开了几家,都是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