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茗卓胸口剧烈的起伏,被她气的不轻,猛烈地咳嗽起来:改天送医院给你治治。
南雪一直怀疑她父亲有点躁郁症
小时候就常常这样,有时候一巴掌扇来能把人打懵,脾气来的突然的很,砸东西,打人都是下了狠劲儿的,南雪被他推的后退了一步,感觉自己嘴角肿了,发热。
舌尖一抵,有点疼,还有甜腥的味儿直往脑门冲。
出血了。
治不好同性恋又不是病。
南雪摇摇头,孱弱地轻咳一声,指尖去摸了一下唇角,真肿了,脸上火辣辣的疼,雪白的脸颊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那几条轰炸似的头条出现在各大网页新闻上,可等舒予白再次开机、一点点去搜索的时候,又全部消失了,搜索也是一片空白。
话题被封了。
这条爆料的热度也在一直降。
谁压的热度?
可舒予白心底惴惴不安的感觉却更多了,她指尖轻轻颤抖,在屏幕上拨出一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通了。
舒予白心底一松,说:南雪,你在哪儿?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迫终止,心底一惊。
不是南雪。
她的手机被人拿走了?
电话那边却是个男声,声音很熟悉,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漠然地说:她在家。
叔叔。
舒予白指尖泛白,脊背上满是冷汗。
半个钟后。
舒予白被他约在一个餐厅见面。
男人给她倒了一杯茶,轻轻放在她面前,沉默许久,开口第一句就是:叔叔知道你们关系好。但我说,你们俩,要不就算了吧。
不合适。
南茗卓皱眉,没看她。
不合适。
她们的感情好似在这三个字面前轻的不值一提。
舒予白的脸颊迅速地苍白了下去,不合适,哪里不合适?性别?或者说别的
是,她没什么钱,也没什么能力。
只不过是喜欢南雪罢了。
叔叔。
舒予白眼眶有点热,她深呼吸一下,轻声说:我可以再看一眼南雪么?
想跟她说几句话。
南茗卓看着她的表情,观察了一会儿,心想,还好,这孩子成熟点儿,不像南雪那么倔。
可以。
他点点头。
南雪被锁在了房间里。
外头传来脚步声和随之而来的敲门声,南雪缩在被子里没动,起初她以为是父亲,可紧接着,舒予白柔和的声音出现了,好似微风拂面,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南雪飞快地从床上起身,开门的一瞬间,又想起自己此刻的形象,拿了一条围巾在脖子上缠了几圈,照照镜子,挡着红肿的嘴角。
她走去,轻轻一拧,门开了。
姐姐。
南雪眼眸一亮,唇角弯了一下,却被伤口扯的直疼。
怎么了?
舒予白眼尖地看见了,她试探着伸手,却停在半空,克制地问:流血了擦点药,疼不疼?
南雪任她牵着,走过去坐在了床上,舒予白从她房间的床头柜摸索出一支药膏,指尖挤出一点,沁凉辛辣的味儿,呛的人流泪。
舒予白把她的围巾解下来,柔软的指肚触摸上去,一圈一圈的。
疼不疼?我这样涂可以么?
不疼。
南雪摇摇头,她回头,房门没有人,她父亲没跟过来,却同意舒予白来找她了。
南雪闪过一个猜测,有点雀跃,她看着舒予白,压低声音:我爸是不是同意了?
舒予白放下药膏,看着她的眼睛,靠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存地抵着,说:我们要不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南雪,你值得更好的。
我不想耽误你。
舒予白低着头说。
南雪茫然地睁大眼睛。
这句话好似一句豪不留情的判决,一下子砸了下去,弄的人有些晕。
恍惚间,她们的爱情好像一张未写完的作文,铃声一响,戛然而止,被迫交卷。
那年的春天才冒了个头,原野的重重樱花瓣儿压着枝头,雾一样在这段时光里晃悠了一阵儿,就消失不见,快的甚至叫人来不及记录下。
行人匆匆的,城市好似笼上一层灰霾。
然后呢?
然后你们就分手了?
三年后,香港。
室内摆着简约的两只椅子,围着一个圆桌。
南雪细白指尖捏着一个透明一次性塑料杯,捧了一杯热水。
访谈结束,南雪坐在休息室,方才的主持人跟了进来,对台上她闭口不提的感情经历充满了好奇心,忍不住又闲谈似的问了起来。
主持人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她模样很漂亮,皮肤冷白,一头乌亮的短发搭在肩上犹如乌檀木一般,眉眼好似笔尖细细地描摹的,精致、锋利。
她抬眸,看了眼主持人。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红唇小巧而饱满,衬得气质总是很年轻。
没分。
她和我提了分手,我没答应。
南雪低头,红唇压在杯沿,抿了一小口热水,不紧不慢地、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淡然态度说:父亲不同意,冻结了我所有的资产,我从家里搬出去了,跟她一起住,开始的时候很甜蜜,她很温柔,很宠我,对我很好。
后来还是结束了。
是么?
主持人皱眉,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们不是相爱的么。
那个时候,父亲虽然冻结了以他的名义开的几张卡,但是,我自己有存款,名下也有一些产业。
以前都是父亲帮忙打理,后来,我只能开始靠自己创业,但是因为经验不足,一直赔本,差一点就要资金链断裂破产。
压力比较大。
然后呢?
再后来,就是你看见的样子了。
南雪低头,小巧的红唇弯了弯,捏着杯子晃了一下:慢慢有经验了,就不赔了。
既然创业的压力熬过去了,那您和她
主持人继续问。
她跟我提了三次分手,最后一次,直接出国了。
南雪低头,浓密的睫毛垂落,她一挑眉:当时一直缠着她,现在回忆起来,是挺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