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花愉悦道:“子铭没有看错,我眼前现在全是飞舞的金子、银子!”
陆隽宇无奈摇摇头,道:“你呀,喜欢阿堵物可以,但是只好我说一下就好了,出去可别对外人这样,外面的人有些很坏的。”士农工商,商为末等,被人嫌弃得很。他是无所谓,可是怕那等没有眼色之人让娘子难堪。
李荷花过去坐在他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道:“我知道,谢谢子铭。”她知道这个时代商人是处处受歧视,即便再喜欢钱,也要装作不屑一顾,生怕铜臭沾了身,尤其是自诩高人一等的读书人!而陆子铭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和不耐,只有关心。
她撩起他的一撮头发,咧着嘴,继续道:“我就是喜欢这些阿堵物,有了阿堵物,可以给夫君买好看的衣服,买你想要的书籍,还有你想吃的佳肴。”
陆隽宇拍拍她的翘臀,故意怒道:“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买呢?还有你现在尾巴都翘起来了,先赚到钱再说吧。”他只懂书有关的商机,所以墨香书院经营得还不错。范叔懂土地,所以土地每天产出都还行,但是家里没有人懂铺子,就差点被搞得关门了。
李荷花一拍他的肩膀,豪气道:“这个激将法我接了,夫君大人,等着穿新衣吧。”
陆隽宇瞧着她鲜活的样子,只觉得整个屋里的气息都香甜起来,不由得伏在她怀里,低低的笑了。
李荷花轻拍他的头,道:“喂,陆隽宇,你故意的吧,是不是在占我便宜啊?”
陆隽宇起身,一本正经的说:“是啊,占自家娘子的便宜叫便宜吗?这叫夫妻情趣。”
李荷花咯咯笑着扑进他怀里,道:“夫君,你变坏了,哈哈,不过我喜欢。”
陆隽宇扯扯她的耳朵,道:“这话应该我来说吧。”
他都怀疑他家娘子是妖精,怎么和现下的女子那么不同呢?她胆大却又仿佛有种奇怪的底线,用粗俗悠哉在世俗边缘,可偏偏她腹内自有书华,矛盾的对立面让她完美的分开了。要不是墨香书院是他的,他估计都发现不了她的秘密。
他碰碰她的唇,道:“我发现娘子有很多面呢,到底哪有面才是你呢?”
李荷花故意咬了一下他,眯着眼睛说:“错,我只有两面,外人面前的陆夫人,和夫君面前的小甜心。夫君欢喜吗?”
陆隽宇觉得脑中好似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在看着眼前这个小狐狸得意的笑容,立即狠狠的吻上去,“我看你就是狐狸精。”
什么小甜心?把他的魂魄都勾得随她起舞了。他从小到大见识过各种女子,以至于渐渐心如止水了。
原本娶她,一是看中她性子彪悍,绝对能镇得住陆家村那些牛鬼蛇神;二是这姑娘心善,对家人掏心掏肺;三来最近媒人上门太多,刘家还在其中浑水摸鱼,他索性就答应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更加不要说只是迎娶。
这个理由无人敢反驳,也会让他知恩图报的名声传出去,这对他以后绝对是有莫大的好处的。后来他借着探望救命恩人的名义去见了李荷花,这姑娘,呃,长得也挺好的。于是他就更加不抵触了。
果然娶了她,祠堂的问题解决了;外出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到母亲的眼泪、芙蓉的任性和无数的琐事,家里的一切井井有条。
她把他从后院的烦躁中解救出来,他只需要关注自己的学业和墨香书院就好了。自此,他的学习效能显著的提高了。
而在夫妻□□上,他是真正感受到了书中所说的鱼水之欢,恨不得日日相对才好。他对她言听计从了,她竟然还问他欢不欢喜?这个小没良心的,他一定会让她好好记住这句话:他喜欢她!
翌日,李荷花简直后悔死了,陆隽宇这厮的肚子一定装满了墨汁,竟然在床上胁迫她喊她喜欢他,然后他再回一句他也喜欢她。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嗓子都沙哑,早知道昨天不撩拨得太狠了!
玉雪进来收拾好屋子,见李荷花在梳妆镜前编辫子,忙过去道:“夫人,奴婢给您梳头吧。”
李荷花看看她,把梳子递了过去,道:“怎么?范叔连这个都找人教了你?”
玉雪小心的梳着荷花的长发,道:“嗯,是秋风姐姐教了。”然后偷偷看了看李荷花,小声道:“夫人,奴婢以后再也不敢造次了。”
范总管说要是她再敢惹夫人生气,就把她卖了,而且在卖之前绝对让她尝尝酷刑的滋味。
兵荒马乱的,谁知道她会卖到哪里?陆家好吃好喝,新年还有新衣服,比她以前的生活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怎么愿意再回到从前呢?
再想想这些日子在范总管手下被训得生不如死,她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正如范总管所说签了死契的奴婢唯一的出路就是讨好主子。而在陆家,夫人是完全掌握着内院的,大爷又那么信任夫人,也就是说她是绝对不能再得罪夫人。
且眼看大爷前程似锦,陆家要高飞了,她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到时候她说不定比她的那些兄弟姐妹都好呢,让她那个偏心的娘后悔去吧。
想到这里,她越发殷勤小心,务必消除夫人的心结。
李荷花看着镜中与往日大辫子不一样的发型,前头的头发编起了小辫,头发夫妇服服帖帖的贴在头皮上,再梳成了类似坠马髻,后面一小半的长发披散着,再插上几根发簪,倒是很好看。
她想了想,从梳妆盒的下面拿出蝴蝶簪插上去,配合先前水滴流苏式的簪子,倒是有种端庄贵气的模样了。
玉雪赞叹道:“夫人样貌好,肤色也好,您这样真是好看,奴婢想和那些大家夫人也差不离了。”
李荷花见她行事规规矩矩,眼睛有藏不住的惶恐,笑道:“你见过大家夫人了?我可比不上。”那些人可是金银堆积起来的气质,哪是她这个刚过温饱线的野丫头能比的?
玉雪见荷花笑了,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夫人还肯用她,那么她就有机会让她看到她的忠心。
这是陆隽宇的声音传来,道:“娘子,今天要去铺子吗?我正好有空,和你一起去吧。”
玉雪听到声音,忙低头请安,然后快速退了出去。
陆隽宇见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娘子今日很好看。”
李荷花也应道:“子铭今日也很帅气。子铭要是陪我去,是再好不过了。”毕竟是陆家的铺子,姓陆的比姓姓李的说话好使。
陆隽宇牵着她的手,道:“走吧。”
陆家的两个铺子紧挨着的,只是并不是望山县城的主街道,所以人不是那么多,再加上款式、价格都不占优,能赚钱才有鬼呢。
金铺的掌柜姓许,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额,老年人了,好吧,这是陆隽宇说的,大齐人均寿命才四十岁,十年战乱之后,更是降了三十岁,四十岁可不就是老人了?
许掌柜长得有些干瘦,但看眼睛就知道是一个精明的人,他一见到李荷花和陆隽宇,立即上来作揖。
李荷花开口道:“前几日我请过来的冯师傅呢?”
许掌柜点头哈腰道:“夫人,冯师傅正在后屋雕刻您前天送过来的画上的金饰呢,说正在关键处,等会过来拜见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李荷花摇摇头,笑道:“许掌柜不必在意,冯师傅技艺高超,又如此负责,我才高兴呢。”
许掌柜摸摸山羊胡须,赞叹道:“夫人说得是,有大爷和夫人这样的东家,是我们的荣幸。冯师傅的技艺就我看来,在望山县能够排到前三去。”也不知道夫人在哪里找到这么一个人,以前完全没有听说过。
陆隽宇插口道:“这么厉害?那娘子画的东西能完全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