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唐兰,这几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顾茂晖是在回北京的三个月后拿到拆迁款的,钱是赵叔寄过来的,顾茂晖晚上交给唐兰,让她存起来。
唐兰点点头:“这笔钱咱们不动,给妈留着吧。”
上次回去,省城老院子里的旧物顾茂晖带了回来,经过了这么多年,老院子里以前的物件基本都不在了,这次他带了一个磕破角的鼻烟壶回来,听赵叔说,这个鼻烟壶是他姥爷的最爱。
鼻烟壶被掩在院里柿子树的下面,大雨过来露出来瓶身的一角,顾茂晖挖出来洗干净,随手放进了口袋。
院子残破不堪,之前简单修整过一次,但到底没有人住,荒草丛生,大门上的铁环也褪了色。
从那次之后,顾茂晖再没有回过省城,在85年到来之前,唐兰和顾茂晖商量,说手里不能留太多存款,现在物价飞涨,钱只会越来越不值钱,还不如把钱换成黄金。
不过唐兰感到头疼的是,现在社会的大环境下,以前私下买卖黄金是违法的,但这两年放宽政策,可私下交易假黄金比较多,很容易踩雷。目前的金价大概是60多元一克,如果把现金储备成金条,还是比较划算的。
他们两个人手里的钱有限,唐兰还打算再买一处院子,去掉这个钱数,就算加上拆迁款,也剩不了多少。
还是想买房吧,唐兰暗想。
得益于唐兰房产中介的优势,留心了两个多月,她碰到一处价格合适、院子位置很好的房源,先下手为强,唐兰用五万多的价格买到手。
八十年代的五万元,唐兰一想都觉得心疼,不过没关系,再过几十年,二环的院子又何止五万块?
这处院子贱卖有贱卖的理由,以前是规整的四合院,不过后来院子里住了七八户人家,搭了不少违建出来,本来宽敞的院子现今过道连自行车都推不过去,更别提房子的保存了,只能说还看得出来以前是个四合院。
唐兰买下之后,花了好大的力气恢复院子,好在现在人工也不贵,拆拆补补花了一千多块钱。
唐兰手里持有好几种股票,这几支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有需要长期持有的,有的适合短期小赚一笔。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如果说家里大大事,倒是有一件,年初罗桂芝和年老师领了结婚证。
她俩在一起交往了两年多,顾茂晖和唐兰在心里早就认同了,本来罗桂芝不想领证,说岁数这么大了,凑合过,也不需要仪式。
年老师说太委屈她了,找了一个吉利的日子领了证,又请了至亲好友简单吃了顿饭,德泉胡同离的也不远,罗桂芝搬过去住,三个孩子都大了,生活完全能自理,罗桂芝偶尔也会帮忙带带。
安安放学后总喜欢跑去德泉胡同,吃完晚饭自己背着小书包再回家。
1987年,在安安十一岁的时候,家里添置了洗衣机和电冰箱。电冰箱是日立的,浅绿色柜体,冰箱大概半人高,全家人都觉得新鲜,围着冰箱转个不停,邻居也有过来围观的。
自从有了冰箱,顾茂晖从冰棍厂批发了雪糕回来放在冷冻里,这样到了炎热的夏天,随时都能吃上凉凉的冰棍。
昨天是五一劳动节,顾茂晖还去做了演讲,他很晚才回家,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多。
唐兰把昨天过节的饭菜都端进了冰箱,晚上三个孩子张罗吃饺子,唐兰揉好面,顾茂晖从后面抱住了她:“快去歇着吧,剩下的我来。”
屋里清清大声喊她:“爸爸妈妈,快来看电视,今天要播一个新的电视剧呢,马上开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