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讥笑一声,锋利冰冷的刀身重重地在裴容身上一挥,恶狠狠地说道:就凭这个,老子心情好说不定还能放你回去,你还跟老子讨价还价?哥几个,把他带走!
马车里,突然传来了江灵兮清甜的声音:容表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大汉听到马车里传来女人的声音,顿时双眼放光。
江灵兮掀开车帘向外一看,更是引来了这些大汉垂涎恶心的目光。
你们对我容表哥做什么!放开他!
他娘的!领头人看见江灵兮生得美貌,一脚踹在了裴容的身上:车里还有个小美人,你还想藏着?
若是江灵兮落在了这群人的手里,裴容想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他忍住身上的疼痛,大声地对江灵兮喊到:表妹!快坐回车里!
而后裴容用尽全身的力气,趁着领头人松懈之际,竟一把夺过了对方手中的刀,抬手便朝着马匹挥了一刀。
骏马吃了痛,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翘起,而后发了疯一般地向前跑去。
眼见到手的美人就这么飞了,领头人所有的怒气都发在了裴容的身上,纵使裴容手上有刀,也被他轻而易举地夺了去。
裴容摸了摸唇边溢出的鲜血,还有心情想到当初解签道长的话,那道长说他有血光之灾,还真是说对了。
顺王府,江灵兮哭得梨花带雨冲了进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和顺王妃说出了今天发生的事。
顺王妃身子一晃,脸色惨白,若不是丫鬟及时扶住,只怕她当即便会晕倒在地。
不过她终究是顺王的妻子,在短暂的慌乱过后,顺王妃当即命令府中所有的守卫前去解救裴容。
吩咐完之后,顺王妃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去,往常脸上的温柔不见,厉声说道:备马,我要进宫!
顺王妃入宫后,不顾赵公公的阻拦,强硬地闯了进去。
求皇上派人搜山,救裴容一命!
后一脚来找皇上的段景洵,恰巧一字不漏地将顺王妃的全听了进去,他全然不复平日的矜贵倨傲,方才的听闻让他犹如寒冰刺骨般惧怕不已,瞳孔剧烈地颤动着。
裴容醒来的时候,浑身阵痛,他强撑着力气坐起来,发现自己被人扔在了柴房,房内有一间小窗,投过窗外可以看到月色已经升起,散发着幽幽冷光。
裴容正欲再细看一番,门外响起了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裴容马上重新躺在地上装昏。
而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看着昏迷不醒的裴容,不耐地啐了一口,照着裴容身上来了一脚。
这么久了都没醒,还真有他的。
裴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痛呼出声,而后响起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小公子身娇肉贵,你这一脚可又加了几个时辰。
跑了一个美人,我给他一脚算得了什么。
没一会那两人便走了出去,裴容躺了好久,确定他们短时间不会再进来,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方才听到那两人的话,裴容便知道江灵兮安全了。
既然江灵兮安全了,那么府中的人一定知道他出事了,裴容心里不禁燃起了希望,娘亲一定会派人来救他的。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拖下去,若是被人发现他醒了,那些人还不知会怎么对他。
只是裴容纵使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可惧怕和恐慌还是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裴容眨了眨眼睛,水雾便漫了上来。
可他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地动静,只能死死地捂住嘴唇,用尽全力将酸涩的眼泪憋了回去。
裴容一点也不后悔这么做,可当他独自一人陷入了危险又陌生的地步,四周全是穷凶极恶的贼人,他害怕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大梦初醒时,裴容是对未来的恐慌,可现在他面对的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他就是那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可一年之期还没到,他现在一定不会死的。
裴容不自觉地,竟用那个让他恐慌无比的梦来安慰自己。
月色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小束光,裴容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他冷寒入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再次连串匆忙的脚步声。
有官兵从山下打上来了!
什么?难道是来找这小子的?
老大吩咐我们把这小子带上,大不了拼他个鱼死网破!
嘭的一声,木门被人从外粗鲁地踢开,四分五裂地碎裂开来,来人大步逼近裴容,满身匪气,装昏的裴容再也控制不住地向后躲去,却引得来人更加暴怒。
他娘的!这小子是装的!原来一直就在等着救兵!
贼人一声怒吼,抬手就要给裴容一个巴掌,门外一道黑色人影像阵风似地冲了进来,黑色人影见到贼人的那一刻,瞳孔瞬间锁紧,煞气逼人,长剑快准狠地刺穿了贼人的胸膛,而后毫不留情地抽出,带出一串温热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