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一个跟首席都敢作天作地的人。
想起他,陈安渡的心里又是一阵酸疼。
“我怎么对晚辈了?”老婶的声音有些尖锐,“是你家的房子吗啊?霸占着我妈家的房子多少年了,我妈说什么了么?吃老人的住老人的,啊,你现在还有理了是怎么?”
陈安渡哑口无言。
老妈原本也是个大学生,刚毕业就嫁给老爸了,之后就没有出去工作过,后来老爸去世,老妈已经很久没有接触社会了,工作难找不说,老爸把老妈惯坏了,她受不得工作上的那些委屈。
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养活自己都难,何况买房子。
原本浪漫的一塌糊涂的爱情,到后来被现实击打的溃不成军。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
这一片的小区是新盖起来的,门口堆着的大都是建筑垃圾,没什么人走。
夕阳的余晖显得有些散漫,金色的光影里,像是一部浪漫的老电影,画质有些模糊,声音也听不清楚。
手里的外卖越来越重,陈安渡几乎有些拎不动了。
“这孩子太不识抬举,以为全世界都得给她让路似的,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老婶还在气头上,当着陈安渡的面这样说道。
“少说几句吧,你也知道那是孩子啊,她才多大啊,何况还……”老叔欲言又止,语气有些严厉,看了老婶一眼之后转向陈安渡,“安渡你别多心,你老婶没有那个意思。”
“何况还什么?”陈安渡挑了挑眉,虽然是问句,但是只觉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但是她不愿意相信。
“没什么没什么,你快去吧,”老叔摆摆手,笑起来,“一会儿差评了。”
“何况什么?”陈安渡没动,冰冰凉凉的又问了一句。
老叔和老婶的迟疑让她的血液从头顶凉到脚底。
“你是不是知道我妈去哪了?”陈安渡笔直的看着老叔的眼睛。
老叔似乎淡淡的笑了一下。
阳光晃着,陈安渡没有看清。
只是觉得。
可过后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老叔实在没有笑的理由。
“你妈也比你强,至少明白现在的处境。”老婶冷哼一声。
“她到底去哪里了?”陈安渡的声音有些颤抖。
但是她极力忍着。
“陈安渡,”老婶低了低头,“有些事儿咱们是为了保护你,你别得寸进尺。”
老叔低头看了老婶一眼,往陈安渡那边走了一点,“安渡,你妈的事儿,你别想太多,她也孤单这么些年了,找个伴很正常,至于别的……你还是看开一点吧。”
果然!
这个词充斥了陈安渡的脑海,让她无法思考,也根本没有注意老叔说这句话时的神色。
早就猜到了,但是证实了之后还是接受无能的踉跄了一下。
最后那趟外卖到底是送完了,之后陈安渡请了假,提前回家了。
饭也没吃几口,觉得无比疲惫,刚躺下就沉沉的睡着了。
陈安渡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船上,一晃一晃的感觉很熟悉,宋修凡的房间里满是奶香包的味道,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懒懒的倚在沙发里,朝她摆了摆手,“昨天的作业做了没有?”
之后一个海浪过来,船沉没了。
梦里的陈安渡一个挣扎都没有,在她看来,那其实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醒来之后陈安渡静静的躺在床上,哭了一塌糊涂。
宋修凡回来晚了。
今天实验室特别忙,做了一个出海总结大会,他发完言之后研究生上去,一个一个说个没完,宋修凡回实验室又呆了很久才把今天的实验做完。
晚上的交通状况好极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小区门口。
另一边新盖起来的小区很多户都在装修,垃圾扔的到处都是,车也横七竖八的停。
前面有一辆黑色轿车,死死地把路给堵住了。
宋修凡按了几声喇叭都没有反应,仅剩的那点耐心也给磨没了。
打开车门下车,前面一对夫妇相携走来。
“今天木工的料用的一般,我问过商店了,他给咱们多加了点钱,但是我也没说啥。”那女人说。
男人笑起来,“你今天可算是出气了哈?”
“那可不是,叫那丫头在你不在的时候成天欺负我们娘俩,翻天了她还。”
宋修凡矮身狠狠地按了两下喇叭,“车挡路了没看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