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宽责。”燕月很有些意外之喜,昨个老大命按家里的规矩思过,燕月以为必要跪个三五七天呢……果真是三叔疼我。
燕月站起来时,痛出了一身的冷汗,却是不敢迟疑,强忍了腿麻腿痛,先回房去上药了。
小莫和玉翔在房里等着侍奉师兄,燕月想到要上药就觉得伤更痛,但是这是老大吩咐的上药,不上也不行。
只是这紫莲露刚一涂上来,燕月痛得险些没跳起来:“这是什么?”燕月咬着牙问。
“老大命掺了曲酒。”小莫轻叹气答。
燕月这心啊,哇凉哇凉的。
含烟在侧面的椅子上坐着看信,燕杰则在小卿常坐的椅子前跪着。
小卿回房,含烟站起来行礼,燕杰也转了头,小心翼翼地道:“师兄,小杰错了,小杰不该去三叔那多嘴。”
小卿走过去,伸手拧上燕杰的脸:“你还知道错,惯会多嘴多舌的东西。”
“哎呀,师兄,您轻点。”燕杰直咧嘴,怕师兄将自己英俊的小脸儿拧肿了,他如今可是堂堂一品禁卫总教习,这要是顶着青紫的小脸去执教,可是有够丢脸。
“起来吧。”小卿松了手:“晚饭吃了吗?”
燕杰用手揉揉脸上师兄拧过的地方,答道:“吃过了,不过不合胃口。”
小卿点点头:“忍忍吧,再过几日就有好吃的了。”又命含烟道:“去告诉月月,早上熬甜瓜粥吧,燕杰吃了再去宫里。”
燕杰到了草原独爱这种甜瓜粥。而新鲜的白米也是宫里晚上才送过来的。
含烟应了,告退出去。小卿让燕杰躺会儿,吃饭的时候喊他。
“师兄也躺会儿吧。”燕杰躺在小卿的床上,软软的,暖暖的,觉得很舒服。
“师兄还要看几封信。”小卿和声道:“师兄去那边写。”小卿怕烛光影响燕杰合眼。
“师兄就在这儿写吧。”燕杰拽了小卿的袍袖:“光不亮,再说小杰也不困。”
小卿点点头,一边拿了信看,一边和燕杰道:“那你就躺着吧,当总教习威风吗?”
“威风。”燕杰嘻嘻地笑:“这次哥很听师兄的话,没敢阳奉阴违,也没寻燕杰的不是。”
燕文、燕杰出发前,小卿特意吩咐了燕文:“燕杰但有错处,禀了我再行论处。”这简直就是给了燕杰一道“免打”令符,燕杰高兴得。
小卿只是微微一笑:“你乖乖地,你哥如何会寻你的不是。”
“反正就只有师兄对燕杰最好了。”燕杰支起身体,犹豫了一下,才道:“是不是师兄其实不喜欢小杰啊?”燕杰满心忐忑地偷看小卿的神色。
“为什么这么说?”小卿放了信,有些纳闷。
“龙错小叔说,咱家的规矩,是越看重谁,板子就越向着谁的……我瞧老大就是打燕月师兄最狠了,想来不是那么喜欢小杰了。”燕杰怨怨念。
小卿倒是笑了,用手点点燕杰的额角,让他躺下,给他拉了拉被子,燕杰只穿了小袄,小卿怕凉着他。
“师兄疼惜你,舍不得打你,倒是落你埋怨呢,以后就趁你的意,一天八顿板子的伺候你。”
燕杰吓了一跳,连忙改口:“小杰错了,老大对小杰最好了,老大还是把板子留着给燕月师兄吧。”
小卿再弹了一下燕杰的额角:“你躺着吧,我再去哄哄你燕月师兄。”
小卿叹气:“这师弟多了就是累,哪个哄不到都得怨师兄偏心。”
燕杰伸了头笑道:“老大辛苦,小弟谢恩!”
小卿一笑,出门去了,便是走到院子里,亦含了笑意,只是瞧见燕月房里透出的光,就蹙眉,燕月这讨打的性子,要是有小杰一半乖也成啊。”
燕月一身的冷汗,趴在床上,精疲力尽。这哪儿是上药,根本就是上刑,毕竟是碧落十二宫的大人,手段凌厉,想要折磨死师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就是偷跑出去那么一小会儿,不过就是让担心那么一小下,我还救了你家陈姑娘呢,怎么就非得扒我的皮不可?都打成这样了,还不解气解恨?
师兄自小就欺负我,可是欺负惯了的,我一定要和师父告状的,你就各种偏心吧,你就知道收拾我……
燕月各种腹诽诋毁老大,各种怨念埋怨哀念,总算是熬过了这第一次“上刑”。
“老大吩咐,一个时辰便要上一次药,师兄可有的疼了。”玉翔和小莫收拾了东西,净了手,玉翔给燕月师兄奉了一杯果茶。
燕月的唇咬得绯红,勉强抬头喝了茶,嗓子里的疼痛才舒缓了一些。
小莫轻叹气,在燕月床边半膝跪了,奉了清茶给燕月解口。燕月再喝了清茶,闭了眼睛,趴在枕头上道:“你们去歇会儿吧,师兄不要紧。”
小莫和玉翔应了一声。燕月又睁开眼睛道:“师兄对不起小莫,没救到苹果。”
小莫尚未起身,燕月的话,将小莫说得满脸通红,他小声道:“这也不是师兄的错。”
“想苹果姑娘吗?”燕月又问。
小莫垂了头:“有一点儿。”
玉翔很有些惊讶地道:“小莫师兄原来喜欢苹果姑娘啊?那孙姑娘怎么办?”
孙剑兰与青翼交好,情同姐妹,现在还客居在青碧宫。青翼有时来信,还让玉翔多多在小莫跟前提起剑兰,别让小莫忘了她。
小莫也不曾失忆,当然没忘了孙剑兰,只是别说提,想都不敢想。
“什么怎么办。”小莫不无怨念地道:“老大命如何就如何,何时轮到你我要怎么办?”
燕月叹息道:“师弟难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