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是在说谎。”
“所以呢?”傅承修慢条斯理给面前茶碗里面倒茶,“你既然叫我出来,肯定是心里有想法了,直说。”
她有些紧张,沉了口气,“他说我篡改了d.s.的系统数据,还说这是金融犯罪,可能会起诉我。”
傅承修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放心,要是真的起诉,你就把我供出来。”
“大哥——”她无奈极了,“你明明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傅承修好整以暇问。
路念笙沉默下来,好一阵,才说:“你明知故问。”
“呵……”傅承修轻笑,不紧不慢端起杯子啜一口冒着热气的功夫茶,茶的苦涩与余香弥散,他身体悠悠靠住沙发,“你想问我,我是不是篡改了数据。”
路念笙不吭声,算是默认。
“以前你挺信任我的。”傅承修继续道,“现在傅子遇一句话,你就来找我兴师问罪,念笙,你口口声声要离开她,可看你现在什么德行?”
她面色恍然发白,好几秒,才挣扎似的说:“我是要离开他没错,可是我并不想害了他!而且我本来也只是想要利用黑账威胁他,没想过用更极端的手段。”
傅承修眉梢微微挑起,“极端?”
“对,极端,如果真的篡改数据,我觉得太卑鄙,大哥,我们以前都不会做这种事的,你真的篡改了吗?”
傅承修眸子眯起,“念笙,你没搞清楚情况,傅子遇最初拿了路氏黑账威胁你,难道就不极端,不卑鄙?我们以前不是不做这种事,是没遇到这种对手,我这个人一向如此,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还回去。”
“……”路念笙眸色晦暗下去,“这么说,你真的篡改数据了。”
傅承修瞥了她一眼,心生烦躁。
他的世界规则很简单,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手段,他并不觉得篡改数据有什么不妥。
路念笙却面如死灰,她没有想到,她因信任傅承修而授权给傅承修,结果却是害了傅子遇!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散,好一阵子,傅承修开口:“到头来,你还是站在他那边,你这样,就算有一天真的有机会离开傅子遇,你的心还是困在他身上,离开有什么意义?”
她唇线紧紧抿着,低头几秒,再抬头,紧紧盯着傅承修的脸,“大哥,你之前说要黑账有你的用法,你到底要拿来做什么?”
他微微一怔,旋即别过视线,“这你管不着。”
“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傅子遇的。”
傅承修没了耐心,“念笙,你这样很恶心。”
这句话刺的路念笙脸色发白。
“一边说要离开,一边又一门心思想要护着他。”
她说不出话来。
傅承修笑的有些嘲讽,“从前我怎么教你来着?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我只负责让你离开傅子遇,这件事我很快就会办到,而且我早说过我实质上也动不了他,他是傅氏的继承人,光这一层身份在,你只要离开他乐意护着他的人多了去了,可现在,你为了这么个男人,你来质问我?”
她急了:“不是质问,我只是想……”
“我还教过你,”傅承修打断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说的话你全都忘了。”
她郁闷的说不出话来。
“婚姻真是折磨人的东西,念笙,你现在连骨头都没了。”
傅承修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而她坐在沙发上,无意识攥紧了拳头。
……
夏末,气温出现极大温差,许是因为连日来无休止的工作,在d.s.加班加点黑白颠倒的第三天下午,傅子遇感冒了。
不是一般的感冒,发起高烧来,导致之前头部本来就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感染,尽管如此,抱着账本不肯离开办公室,sara是叫了医生到办公室来看的,医生劝不走傅子遇,多说几句还被傅子遇一瞪。
那眼神,冷厉的像是要吃人,明明整个人精神状态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但依然不愿意退让一分,哪怕已经重病。
医生无奈极了,在楼下取药,给傅子遇打了点滴,就在办公室里。
sara也不敢再怠慢,傅子遇现在这样子是要把自己往死了折腾,想了一阵,她给傅老爷子打电话,“傅董,您来看看傅总吧,他现在……”
sara絮絮叨叨好一阵,傅老爷子就三个字。
“知道了。”
遂,那边只剩下嘟嘟忙音,sara郁闷极了,再折回总裁办公室一看,傅子遇已经伏案昏睡过去。
想想也是,三十九度六的高烧,带着脑门一道发炎的伤口,饶是他想要撑着,也难!
眼看傅老爷子冷漠到不打算管,sara没办法地叫了男员工来帮忙,将傅子遇挪到了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面,安顿在床上改好了被子,这才自己跑了一趟南苑。
没有路念笙的电话号码,她只能跑去请人。
隔着门禁传出路念笙略微讶异的声音,“感冒?”
sara又解释一遍,不乏有添油加醋成分在,因为可怜傅子遇那模样,人在生病的时候没有家人作伴,多难熬?她说:“傅总最近这些天过度劳累,一直在查账,就连晚上都彻夜不休息……”
路念笙心口一抽,“你等我,我马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