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邵群又坐了下来,一只手撑着膝盖喘气,明显气得不轻。
凤箫吟还记得刚刚那句话,一直等到宇儿离开了,才问了一句回去,“我这般就脏了凤家门楣,那侯爷呢?”
她语气低沉,尾音微微往下压,听着就像是审犯人那般冷冽的质问。
凤邵群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语气,一时脸色更难看了,竟气闷得咳嗽了起来,喘了好久才稳下来,白着脸,“你什么意思?”
“你是想教训起你爹来了是吗?凤箫吟,你真是胆子大了!”
既然开了头,凤箫吟也就不会客气了,冷冷道:“侯爷当年对我娘做了什么,我做女儿的,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柳莺象征性地劝了一句,“这说得都是什么浑话,快住口吧,真想气死你爹啊?”
其实并没有真心实意地劝,反正这父女俩隔阂越深,越是她想看到的。
凤箫吟只觉得无比痛快。
那些藏着掖着许久的话,此刻终于能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如今侯爷竟有脸口口声声说我玷污你凤家的名声,你凤家还有什么名声在哪里?”
“凤箫吟,你给我闭嘴,闭嘴!”凤邵群气得手指头都在发抖。
他真恨他一时心软,没有在凤箫吟当初做了错事的时候掐死她一了百了,哪里来的后面这诸多麻烦?
想他堂堂平远侯,平常在公堂上就因为家里这些,里里外外的事被人瞧不上,平白受人奚落白眼,他都忍了。
可如今,凤箫吟这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敢说出这番话。
凤箫吟微微摇了摇头,言谈举止中颇有些轻蔑,“这才刚刚开了头,侯爷就听不下去了可怎么行。”
柳莺一边看着好戏,还不忘横插一句煽风点火,“凤箫吟,你是失心疯了不成,你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父亲,有没有这个家?”
凤箫吟缓缓闭上眼睛,之路嗯胸腔像是被无数只手捏着那般,喘不上气来。
若凤箫吟还活着,会不会想看见这一幕呢?
她不知道原主到底是怎么想这个父亲的,如今只不过是用她认为对的方式为她讨回一些公平公道罢了。
凤箫吟深吸口气,“从他宠妾灭妻,不顾我娘的死活,任由她怀上我的时候,被人谋害下毒导致难产而死的那一刻起。”
她嗓音发抖,克制不住地带了几分哭腔,哽咽道:“我就没有父亲了,如今他只是侯爷,不是我父亲。”
她忍着眼泪,不想让自己太过难看。
凤邵群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面部的肌肉都在颤。
柳莺不知是听了那句话,脸色也有些苍白。
凤箫吟却顾不上她,只望着凤邵群说,“为人夫,你对我娘只有亏欠,为人父,你从没宽待过我分豪,我们又如何谈得上一家人?”
凤邵群低着头,避开凤箫吟的目光,低声呢喃,“好啊好啊,你如今出去一趟回来竟是要跟你爹我说道起来了……”
凤箫吟只当没听见他都这番话,继续说下去,“我从来没奢求你偏疼我一些,可侯爷为何就是做不到和平相处?”
明明可以相安无事的,是她们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