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上座的人却像没听见没看见那般,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没有命令,凤萧吟也不敢起来,垂眸安静地跪着。
就当是罚跪好了。
她一个人微言轻的臣子之女,皇上要冷落她,要她跪,她还能站起来不成。
她心里也明白,这皇上怕是平常看宫中的那些嫔妃不顺眼。又不好直接处置,就是这么罚跪的。
只不过她身体比这宫里养尊处优的娘娘们可好上太多。
皇上要是想看她直接跪晕过去,给她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怕是没那么容易的。
她心里胡思乱想着,时间也就这么慢慢溜走了。
房中没有计时漏斗,凤萧吟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跪了多久。
直到她感觉挺直的腰背有些酸痛,膝盖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的时候。
才听见上座的龙景彧不急不缓地问了一句:“知道朕为什么叫你来吗?”
“臣女不知。”凤萧吟依旧垂着眼眸,手高举过眉心,还维持着刚刚叩拜的动作。
龙景彧放下毛笔,由宫婢搀扶着坐了下来,这才抬手示意,“起来说话。”
凤萧吟先躬身叩首,“谢陛下。”
这才慢慢站了起来,她跪得太久了,起身的时候膝盖一疼,踉跄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稳住身形站稳了,规规矩矩地负手而立。
龙景彧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看她抬眸时露出的完整容颜,心底突突地跳了一下,就连一直扶着座椅的手都微微收紧了些。
像,真是太像了……
果真是她的亲生女儿,眉眼间都是她年少时的模样,眉目如画,清冷卓绝。
凤萧吟眉目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觉得龙景彧看她的目光怪怪的,像是透过她,在看某个人。
这种感觉让凤萧吟心里有种别扭的感觉,正想细看……
可龙景彧是何人?
最擅长隐藏情绪的人就是他了,不过眨眼间,他脸色就回复了如常,眉目下沉着,语气透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问“你父亲是个行事妥帖的性子,朕突然召你进宫,他肯定会向去的下人打听缘由,你还装做不知,是想欺君不成?”
不愧是皇帝,对下面的臣子的性格了解得还真透彻。
凤萧吟脸色没变,一字一句认真回禀,“回陛下,桂公公恪守职责,哪里敢随意向家父透露天子之意,臣女的确不知陛下召见所谓何事。”
就算桂公公真说了什么,凤萧吟这会儿也不会说出来的。
没得平白害了桂公公。
都说在天子面前当差最不容易的,一步行差踏错都有可能丢掉性命,桂公公刚才好心提点,她哪有转头把人卖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