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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2)

上身的富贵花金丝衣裳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堪堪能遮住抹胸,斜衽开在右侧,右臂竟全是赤裸的,颈前露出大片美玉般的肌肤,更显得其人脖颈修长,便是白嫩嫩的肚子也露出了掌宽的一截。

脑袋上戴着一顶颇具异域风情的帽子,帽沿上垂下的玛瑙流苏串竟至腰际。

大约是针工局的掌印为求稳妥,同送来的还有一件通身以金线绣成的轻纱,罩在那衣裳外头,如烟如云亦如雾;下身的金色褶花裙长及地,行走间露出两只小小的玉足,深深陷进地上铺着的羊绒毯里。

若是宫宴之上有舞娘这么穿了,晏回定会看得皱眉。然而这会儿宛宛在寝殿中这么穿,那就是妥妥的闺阁之乐了。晏回心中只剩一句感慨:

——真美。

唐宛宛练舞的这段时候连被红素看到时都有点难为情,这会儿被陛下的目光紧紧锁着,发现这跟以往对着镜子练习时一点都不一样,红着点小声咕哝:“陛下别看我呀!”

晏回笑了:“不看你,难不成要朕只听动静?”

唐宛宛轻飘飘瞪他一眼,抬手做了个起手式,裙子随着这个动作又往上提了一截,她立马发现陛下的目光挪到她小腿上去了。

“哎呀呀呀不跳了!”唐宛宛扑到床上,跟只乌龟似的埋起脑袋,闷闷道:“我跳得没她好看,跳了也是出糗,不跳了。”

“当真不跳了?”晏回还好整以暇地问了一遍,显得十分君子。

唐宛宛刚“恩”一声,下一秒就有一只温热的大掌顺着她膝窝摸上来了。他掌心微有薄茧,带起一片酥麻战栗。

今夜本就用了些酒,又有美人在前,原先还不怎么明显的醉意就这样一点点入了骨。晏回眸中含笑,低声说:“宛宛不跳了,那朕就开始了。”

“我跳!我跳还不行嘛!”唐宛宛一哆嗦,果断翻身坐起,又穿着自己的小金裙跳舞去了。她大概是怕丢脸,是面朝屏风跳的,只给晏回留了个背影。这样一来就比刚才自在多了。

这举动本是极小孩子气的,晏回却没说她,反倒看得失了心神,满殿中只剩那截白嫩嫩的腰和挺翘的臀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当真是极美的。

于是,唐宛宛跳完之后又被晏回压在了身下,裙子被扯碎了,刚铺了没多久的羊绒毯也用到了。

唐宛宛怒不可遏:“不是说跳完舞就不……唔唔……”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唇。

这个问题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晏回才一脸餍足地回答她,语声中满是爱怜,低声喟叹:“傻孩子。”怎么能以为跳完舞就不被吃了呢?

她十天前摔伤的膝盖已经长好了,只是玉露膏还没将上头的疤痕彻底消去,还剩浅浅一个小印,摸上去有点粗糙。

晏回心尖发涩,俯头在她右膝上落了一吻。

“陛下你做什么呢!”正是余韵未消之际,唐宛宛一个哆嗦,膝盖一抬就重重撞到晏回下巴上了。

晏回:“……”

想爆粗口。

这场由床笫情趣引发的血案造成了挺严重的后果,晏回不光咬破了舌尖,下巴上还青了一片。他还打算去给何太傅和另几位太傅拜早年,下巴上青紫一片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陛下不要黑着脸啊,红素她们都被你吓到了。”唐宛宛心虚得很,手上沾了些香粉在陛下下颔处抹开。然而再薄的粉涂上去都比肤色要白,涂了这一块,又显得别的地方黑了。

晏回凉飕飕的目光黏在她脸上,丝毫不挪一下的,直把唐宛宛看得肝儿颤。等晏回回神之际朝镜子里略略瞟了一眼,惊诧地发现唐宛宛把他整张脸都涂白了。

甚至她还把手伸过来,想在晏回颈下再抹两下,讪讪笑道:“只涂一块不均匀啊……”

“这还怎么出门?”晏回无奈地捉住她的手,叹口气说:“明日朕再去吧。”

唐宛宛大松一口气,丢开粉盒欢欢喜喜问:“那咱们今天做什么玩?”

从今日起学馆便休了年假,唐宛宛早就心痒痒了,打叶子牌、出门逛街、跟着宫人做灯笼等等,各种好玩的都在唐宛宛脑子里走了一遭。

却听陛下淡声答:“睡觉。”

宫里一片祥和,宫外的程家却是乱成一团。

老太爷回了家就气倒了,昏昏沉沉睡了一晚上;老夫人把长房大爷和大夫人连着孙姑娘都骂了一通,嘴里说的那话真是极难听的,好些下人都听不下去了。大爷忍无可忍顶了两句,还差点被老太太动了家法,好不容易才被儿女劝住。

小小姐跑回房中锁了门哭了半宿,后来房中没动静了,吓得大夫人又叫几个粗使婆婆踹开了门,看到人没做傻事才放心。

而次日老太爷刚醒,长房大爷竟提出要分家,又把老太爷气得不轻。叫他进了房中谈了一整天,不知说了些什么。

程国丈当真是气得不轻,被府医扎了几针,才感觉胸中浊气能吐出来。稍稍有了两分精神,又关起房门来将太后和他那外孙骂了半个时辰。

事实上他对太后不满已久,若不是还剩最后一层血缘,视为仇人也不为过。当年太后在宫宴之上自荐枕席,程国丈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谁知太上皇偏生瞧上自家闺女了!

程国丈喜出望外,回到家里好饭好菜地养了两月,她娘留下的嫁妆一分没扣,还添补了几千两,将人风风光光送进了宫,自认为自己这个当爹的做得够仗义了。

外人一口一个“国丈爷”喊着,程国丈飘飘欲仙,盘算着京北的太关旧宅不错,将来让闺女赏下来,举家搬进大宅子去;还想着次子名声不太好,挑不着媳妇,将来让闺女给指个名门闺秀……

想了这么一通,程国丈几乎飘上了天。谁成想这么些年好处一样没捞着,反倒越来越走下坡路了:两代子孙再无一人能踏上朝堂,就算苦读多年考中科举的,都得在殿试上被晏回筛下来;家中儿孙的亲事也没一桩得意的。

哪怕他写的奏折呈上去也从来没被批过“允”,每回都是鲜红的大字“驳驳驳”;就连家中小辈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被言官参了折子,他亲生生的外孙都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着他鼻子骂——虽没有指着鼻子那么夸张,却也差不离了。

程国丈心知这一切定是太后挑唆的,他快要气死了:女儿成了太后,不说提携娘家,反而处处打压。闹得京城连平头百姓都知晓太后跟母家不睦,好像她脸上有光似的!

等到他作古之后,家中竟连个能挑大梁的都寻不出来。眼瞅着太后就要把程家搞死了,程国丈如何还能忍?

他叫着最成器的长子在房中密谈了一整日,当晚再出门来,一老一少脸上都是带着笑的,直把一家人看得稀奇。

宫里的太后将宫宴那一夜的趣事听了不下十遍,一日三餐就指着程家的糗事下饭了。学嘴的嬷嬷知道她喜欢听这些,愈发把程家在宫宴上的糗样添油加醋讲了出来,直叫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为后二十年,太后无时无刻不在暗戳戳地折腾程家。可程家老太爷鬼得很,一向抓不着把柄,太后纵想惩治也是师出无名,只能从一些小事上拿捏,这还是头回这般解气。

遂大慈大悲地跟晏回说:“过年这些时成天大鱼大肉吃着,你那补身的药膳先停个几日吧,小心上了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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