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下可把夏筱然吓到了,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自己嘴里送,把菱角从王志文嘴角抢了下来,“这东西可不能生吃,是不干净的。”
“噢。”王志文很听话地点点头。看着乖孩子一样的王志文,夏筱然深深地无力了,这家伙要是活在现在肯定会把自己吃死。
转头不理王志文,夏筱然把菱角一个一个地剥开,放到清水里泡着。
夏筱然不理王志文,不代表王志文会走,他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夏筱然的背。夏筱然咬牙,“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吗?”对于王志文这种小男人的姿态夏筱然也是受够了。
听夏筱然跟自己说话,王志文就知道了她刚刚没生气。嘴角一弯,眼中也带了笑意,“你不是答应过我作两首诗吗,现在就用菱角作一首吧。”
背对王志文的夏筱然狠狠地撇了嘴,真当自己是大文豪啊,春花秋月都是诗。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夏筱然看着手上的菱角,闷闷念起了诗,“采菱词菱角何纤纤,菱叶何田田。鸳鸯与厓騑,对对浮清川。采菱白晰郎,荡桨后复前。偶逢西家妹,隔浦来采莲。娇容入花乱,素腕随荇牵。要住语绸缪,风动裙带偏。采采忘采角,但采叶在船。赠我双莲子,庶几不空还。”
这首诗因为夏筱然不是很熟悉,所以背得很慢,几乎是一句一顿,但是这首诗偏偏又是缠绵委婉的那种,被夏筱然咬着字说出来,反倒带上了一丝婉转的感觉。
王志文一愣,下意识地附了一首:“采莲曲晚日照空矶。采莲承晚晖。风起湖难度。莲多摘未稀。棹动芙蓉落。船移白鹭飞。荷丝傍绕腕。菱角远牵衣。”
这首诗是梁朝的简文帝萧纲的诗,正好与夏筱然“作”的采菱词相呼应,一个是水面泛舟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纤腰束素的美貌少女,一个是河岸踏行、长身玉立、满眼惊艳的少年。
真是一对佳偶,王志文低头感叹,嘴角的笑意越发地深。
可惜落花有意夏筱然无情,本来绞尽脑汁地背了一首八百年前见过不知年代不知作者的诗已经够烦了,还要听王志文在耳边又叽叽歪歪地念了一堆。要不是夏筱然手上还有菱角要处理,她一定把王志文打一顿。
说归说,夏筱然实际上还是不敢惹王志文的。抬起笑脸,夏筱然特别狗腿地对王志文说:“少爷,您先进屋歇一会吧,一会饭就好了。”
被夏筱然三下两下推出厨房的王志文瞪大眼睛,虽然他不曾与女子交往过,但也知道前一刻还“含情脉脉”地说着情诗,下一刻就把人从房间里赶出来是多么的不合理。
经过王志文这么一闹,夏筱然也没心思做菱角了。看了一眼泡在水里的白白嫩嫩的菱角,心想左右菱角在这个天气也不会坏,就先泡着吧。
不久汤煲里就冒出了莲藕排骨的香味,夏筱然先拿勺子尝了一口,鲜咸可口,拿起自己磨的花椒粉,又加了一点盐,夏筱然这才把莲藕排骨倒进汤盆里。
兴冲冲端着汤盆进屋的夏筱然又看见王志文保持惯有的姿势看着窗外发呆。
少年,你这样是考不上功名的。
“咳咳。”夏筱然在王志文耳边提醒他回神,看着他像受了惊的猫一样,夏筱然意外地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