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浅面上一愣,故作不解,一本正经道“小姐误会了,我本意是不想让小姐为难,又何来的戏弄一说呢?”
“哼!花言巧语,你当我是那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不成!”
蔺浅摇了摇头,笑道“蔺浅岂敢,小姐即口口声声说来我这酒楼是为了参赛,那如今我也如小姐所愿,为你之前所言做了证明,我看没必要横生枝节,诸位还是回归正题,继续辩论吧!”
那红衣女子心里思索一番,知道若自己还不依不饶的话,恐落人诟病。她本意便是看看这个让那人魂牵梦绕的女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眼下已然如自己所愿,那她也无需与这女子纠缠,若是让那人知道,怕是会恼了自己的。
“蔺掌柜放心,即是你已经出面为我作证,我自不会再不依不饶,正如你刚才所言,我今日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这太白酒楼的赛事而来,而非针对蔺掌柜的。”红衣女子说到这,莞尔一笑,又似之前那般,故作好奇道“想必今日这题目是蔺掌柜出得,那我倒是很好奇,蔺掌柜这般不俗的女子,对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的话有什么看法呢?”
“人生来平等,不论高低贵贱,这便是我的看法!”蔺浅这话乍听之下有些答非所问,但若细细评味,不难猜出话里的深意。人生来平等,不论高低贵贱,又何来男尊女卑的陋俗呢!
红衣女子听完,沉吟片刻,反驳道“蔺掌柜的说这话,就有些言不由衷了,若你心里真的认为人生来平等,身边又为何使得这么些丫鬟仆人呢!若真如你所说那般,人生来平等,为何你是小姐命,他们确实下人命呢!如此可见,你这话说的不过是好听罢了!”
蔺浅看了眼红衣女子,也不理众人的指指点点,只道“小姐说错了,这些你口中的丫鬟仆人,在我眼里心里并无半点卑贱之意,相反他们靠自己的双手,不偷不抢,养活自己甚至其家人,可敬可佩的很。相反,那些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小姐们,也无高贵骄傲可言,凭一己之力,闯一片天下,才能让人真的信服吧!”
红衣女子也是心机深沉的,蔺浅这番意有所指的话,非但没让她气急败坏,反笑道“倒是我以貌取人了,原以为蔺掌柜的是个年幼无知的少女,想不到还有如此胸怀!想来也是,你一个年幼女子,竟能将这太白酒楼推到江南城第一的位置,自不是个一般女子!今日,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蔺浅不会自恋的以为,这女子刚才那番言论,是真心实意的夸赞,只觉得这人心里不知又憋着什么坏呢,因此也不多说,只淡淡道“小姐谬赞了!”
红衣女子起初只是但笑不语,过了会,才笑道“就不知刚刚蔺小姐所说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小姐们,指的哪一个?是王公大臣,还是勋贵世家,更或者蔺小姐指的是皇亲国戚?”
蔺浅叹了口气,有些心烦意乱,她自问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只不过想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怎么偏这么惊心动魄的呢!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被解读成挑战皇权,她一个平头百姓,况且还是个怕死的平头百姓,哪敢呢?“小姐想多了,试问我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敢挑战皇权。刚才所言,不过是指那些狐假虎威,欺凌弱小的人罢了!哪里就有小姐说的那般吓人,竟连王公大臣,皇亲国戚都扯出来了!”
☆、第四十六章
红衣女子故作歉然,笑道“竟是我想多了,只是蔺掌柜的却也不能怪我,实在是你刚才所言让人不得不如此想!”
时值此刻,蔺浅实在懒得与这女子周旋,只抬了抬眼皮,无奈道“小姐如何做想,与我无关,说了这许多话,竟觉得嗓子干哑,就不奉陪了!李管事,今日来我们店里的客人,茶水免费,管够啊!”
立候一旁的李管事闻言,忙点了点头,回道“知道了,掌柜的!”
“蔺姐姐,即是茶水免费,那何不再送些点心给众位公子小姐们尝尝呢,如此才能算作你大度啊!”
蔺浅好笑的看着许久不言的欧阳谦,故作沉吟,不一会儿,才道“怪道人常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看你也是那不知好歹的懒蛇!罢了,即是十一开了口,我怎好拂了你的面子!”说到这,又转过身朝着李管事吩咐道“李管事,欧阳公子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李管事笑着点头,忙应道“掌柜的放心,我省的该怎么做!”
那红衣女子见此情形,心里一阵恼怒,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人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蔺掌柜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难道不用在此坐镇吗?”
“小姐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道我这酒楼里的规矩!凡是有固定答案的主观题,一律按照固定答案为准!但若是像今日这般的辩论赛,便由众位参赛者不记名投票,票高者胜出!”
“蔺掌柜的难道不认为今天这题,若是由众位公子投票,恐不妥当吗?”
蔺浅知她这话的意思,今日所论是女子与小人难养的话题,在座的多是男子,恐心中存了偏见,对女子不公!“小姐多心了,我江南城内的公子,哪一个不是正人君子,怎会因为男女之分,而违心而投票呢!”
众位公子,听蔺浅如此称赞他们,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豪,纷纷表态道“小姐放心,我等只论学问口才,不论男女”
“是呀是呀,蔺掌柜说的对,小姐放心就是”
“都是读书人,岂能为些蝇头小利,而败了自己的名声呢!”
“小姐多虑了!”
“小姐都听到了,眼下可以放心了吧!”蔺浅莞尔一笑,见那红衣女子面上一片恼怒,摇了摇头,自顾自离开众人视线,出了太白酒楼!
那女子跺了跺脚,也不想着此次的比赛,竟是一个转身离开了!
“哎!美人怎么走了,留下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啊!”林同打从红衣女子一进门,便被她的香肩迷的七荤八素的,本还想着近距离了解一下,谁知她竟这般无声无响的离开了!他这被挠的痒痒的小心脏,差点没突发性梗塞!
“你老实些,管住你裤裆里的玩意,少招惹那些你招惹不起的人!”林陌这辈子最丢人的事情,就是有个脑满肠肥且蠢笨如猪的哥哥,那女子行事霸道,连皇家也敢攀扯,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他林家不过是江南城内一个勉强排的上号的商户,真不知他这个哥哥是怎样这般胆大妄为的。
“你这小子,哥哥和你说了多少遍,这世间最有趣的便是那些女子,尤其是那些魅惑入骨的。刚刚那女子生的如此妖媚,一定了得,哥哥我这心痒难耐的很呢!”林同此时只想赶紧回府,搂着他府中那些莺莺燕燕们好好温存一些,他这邪火烧身,实在是磨人的很!
“闭嘴,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是些什么人,本来你我身份就有些被人看不起,偏你整日还这么不争气!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府,去搂着你那些小妾们做学问去吧!”林陌压低声音,生怕被那些所谓的大家公子们听了去!他们这种商户出身的,本就算不得高贵!要想融入那些所谓的上流圈子,除了做好学问,似乎没什么出路,这南越朝重文的局面一日不改,士农工商的身份地位也就没得变化!是以刚刚蔺浅那番人生来平等,不分贵贱的言论,确是让他心中大为震动!
林同虽比林陌长了几岁,但不知为何,心里却对这个弟弟畏惧的很!当下不敢多言,只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便走了!
“林陌,何时来的,竟没看见你!”林陌是欧阳谦在书院中为数不多聊得来人,是以见到林陌出现在这里,心里还是高兴的!
“你只顾着你那位蔺姐姐,哪里还能注意到我呢!”林陌打趣道,他与欧阳谦相交已有些时日,倒从未听他提起过,竟还认识这么一位有趣的女子!
欧阳谦讪笑一声,不自然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从未说过笑话的林陌,今日也学会打趣别人了!”
林陌一愣,好像也有些意外,过了会才道“及时行乐,总不能整日里都哀哀戚戚的吧!”
“这么说,你是想开了啊!”欧阳谦说到这,顿了一下,又道“我今日也来了,不如你与我们一起也热闹些!”
林陌点了点头,“即是师兄也在,我总该打个招呼的!”
说罢,由欧阳谦在前面引路,两人便朝着二楼去了!
明日酒馆内!
“王爷,娜雅公主去了太白酒楼,你要不要去看看,她那不可一世的性子,不知蔺小姐会不会受欺负?”清羽看了眼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王爷,有些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当日一个李欣然,都能让他带着伤前去维护蔺浅,今日是怎么了,明知娜雅公主要比那李欣然难缠的多,怎么却无动于衷了呢!
段还念透过窗户,那抹淡蓝色身影一跃眼帘,茫茫人海,他只要一转头便看得到她。他等了两年,为何这个女子偏看不到他呢!想到这,他叹了口气,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爷,御医说了,你近日都不能饮酒!”清羽说完,脚步一晃,已经将段还念手中的杯子夺了下来!
“你如今倒是好身手,竟连我手中的杯子都能夺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