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政李峰:回复@枫落吴江冷:你走,不接。」
「唯手熟尔:回复@枫落吴江冷:不接,你来燕京干什么?」
「兽人永不为奴:回复@枫落吴江冷:打上门了。@北师连春峰,风紧扯呼。」
「北师连春峰:转发@枫落吴江冷微博:各研究生、博士生,及已毕业的广大校友们,年关将至,律师行业平时太忙,有机会应该留在家里多陪陪父母,好好过年,不要随便出来接案子。请大家转发并互相通知,百善孝为先,到了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时候了。」
「城市浮沉:回复@北师连春峰:补充:年后是返乡高峰期,应以安定维稳为主,同样不适合随意接案子,望周知。」
……
“我现在对叔叔的崇敬已经到了一个难以言表的高度了。怪不得你能把地府吓到那个地步,这东西果然是要看遗传的。”
想象着封父看到了这些个回复是个什么反应,穆亭澈忍不住轻笑起来,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封林晚的肩。拿着手机摆弄两下,又无奈地微微摇头。
“打不了其实也好,我只怕他们恼羞成怒,转而对付黎老……我倒不要紧,老爷子禁不起折腾了。”
想起那时黎老在电话里的语气,他就不由轻叹了口气,眼中也多了几分忧虑。
老人家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听得出声音已经疲惫的厉害。他后来又发了几条短信过去,却一直都没有等到回复,有心想要打个电话,又怕打扰了老爷子的休息,纠结到现在,还是为难得不成。
封林晚抿了抿唇,犹豫着轻声建议:“要不就给黎老打个电话?毕竟我们的事情已经有办法解决了,就算确实打扰到了黎老休息,黎老知道了也该是高兴的。”
“我心里总是发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穆亭澈蹙了眉轻轻摇头,迟疑片刻还是拨了电话回去,响了好一阵,对面才终于接了起来:“小澈……有什么事吗?”
“沙老师?”
听出是沙宝天的声音,穆亭澈心中一紧,语气也跟着沉了下来:“老师怎么了,他人呢?”
“没——没什么……”
沙宝天为难地支吾着应了一句,显然是有事瞒着他。穆亭澈向来知道怎么对付这个好脾气的老同学,也不开口,沉默着等了一阵,另一头就憋不住小心翼翼地说了实话。
“小澈,你千万别着急。黎老刚才有点头晕,我们不放心,就把他送到医院来了,现在已经用了药睡着了。医生说没事情的,只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血压应激升高,降下来就不要紧了……”
“在哪家医院?”
穆亭澈沉声打断了他的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沙宝天更为难了不少,犹豫一阵才小声开口:“小澈,黎老千叮咛万嘱咐过,说谁都不准告诉你,还特意没跟你去一家医院。我要是说了,黎老会一定会训我的……”
“不说就算了,我自己一家家找。”
虽然情形听起来没什么大碍,穆亭澈心里却还是堵得喘不上气来。沉声回了一句,正准备挂断电话,沙宝天就急急开口:“不行!小澈,你身体也没好,你——”
想起黎老的嘱咐,他又猛地刹住了话头。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重重叹了口气,认命地报出了个地址,又连忙补了一句:“你也不用太急,黎老现在正在休息呢,你一定要来的话,明天再来就来得及……”
“我知道了,沙老师,辛苦您了。”
穆亭澈低声应了一句,挂断电话放在一旁,目光就彻底沉了下来。
已经大致猜出了事情的经过,封林晚上前一步,轻轻扶住他的肩膀:“老师,如果这就想过去,我就送你一块儿去——黎老那里怎么样?”
“说是不要紧,叫我放心……可我又怎么能放得下心?”
迎上他满是担忧关切的目光,穆亭澈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疲倦地揉了揉额角:“你就别去了,叔叔阿姨刚来,总不能连个陪的人都没有……”
“我爸刚才还特意嘱咐我,说先紧着咱们的事,他们两个正巧想在家里歇一天,用不着我们操心。”
封林晚固执地摇了摇头,替他把羽绒服穿上,快步过去抄起外衣:“老师还没成年,也没有拿到驾照,就算确实会开车,我也是不会同意老师自己开车出门的。”
“……”
居然被这块小木头一眼看破了自己的心思,穆老师讪讪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轻叹口气:“也好……走吧,我们这就过去。”
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只有零星几辆车。穆亭澈一路都在想着心事,目光阴沉不定,封林晚沉默了一路,终于还是轻声开口:“老师,要是告他们的话,会不会影响你的戏?”
“老爷子不想叫我演,我就不演了。”
穆亭澈没有犹豫,只是淡声应了一句,将目光投向窗外:“这件事很简单,没什么可苦恼的。我在考虑的,是有没有可能叫老爷子相信我的身份。”
“黎老吗?”
想起老爷子的脾气,封林晚就不由有些发虚:“我觉得,黎老不仅不会信,把老师当骗子揍一顿的可能比较大……”
“顾不上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穆亭澈苦笑着摇摇头,抬手遮住眼睛:“如果不知道我的身份,老爷子的心结永远都没办法打开,迟早都要出这种事。到时候我负责坦白,你负责帮我盯着,要是情形不对,赶紧拉着我就跑……”
两人心里都不轻松,心事重重地赶到了医院。才到了楼梯口,就听见了近乎激烈的争吵声。
穆亭澈目光一紧,同那块小木头对视一眼,快步朝病房赶了过去。
才走到近前,站在门口的人却叫他讶异地挑了挑眉,步子也不着痕迹地慢了下来。
“胡则成,陆少是在你这儿出的事。你不想着怎么跟你姐姐交代,却还跟这群人混在一起,没完没了地替他们说话,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语气已透出了些阴狠。胡导固执地把人拦在门口,握着门框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隐隐发白:“我已经对不起人家孩子,不能再叫你们一错再错。陆乔是我没照顾好,我自己去给姐夫交代,你们先回去吧。”
“省省吧,现在已经用不着你交代了。那小子不识好歹,我们已经决定起诉了——”
那人才冷声开口,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他的神色显出些不耐,却还是接通了电话。草草地应了几声,忽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了胡导的衣领:“怎么回事,那家人什么来头,怎么会请得动封教授出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