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生,就应该自由地笑,自在地哭,快意恩仇,才够过瘾。
以上,便是古屋花衣在探望名为‘朽木白哉’伤员时的有感而发。
对于她的这段感想,被迫充当听众的大少爷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这算是日记还是报告?”
“日记吧。”古屋花衣一边吃着朽木家特供的糕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里面有很多东西不好说给别人听啦,讲给你,我放心!”
“……”
顿了顿:“我的意思不是说你闷骚,别想太多。”
“……”
朽木白哉看了一眼身前摆放的热茶,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泼到她脸上。而后者故作不知,继续挑衅道:“居然没掀桌子,几十年不见,你的涵养真是上升到了令我望尘莫及的高度啊,白哉少……大叔。”
动了动嘴角,朽木白哉终于开口反驳:“自然不似你这般幼稚。”
“我当是夸奖了。”古屋花衣拍拍手上的碎屑,端起茶杯冲冲他举了一下:“谁让幼稚这种东西,从来都只是年轻人的专利呢?”
说完,灌了一大口。
淡雅的清香过后,沉淀下的是,无法言喻的苦涩。
朽木白哉低头,秉承着眼不见为净的观念,无视掉她那极度奔放不雅的喝法,端起茶杯,轻轻吹散了杯口的热气,这才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一举一动,都透着无以伦比的优雅与从容,真是美轮美奂。
呵呵。
茶水明明早就不烫了还装毛线啊简直有病!
刚刚看呆了什么的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朽木白哉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啊。”古屋花衣继续和糕点作战,含糊不清地说道。
六番队队长无动于衷,显然并不相信她这套说辞。
不去看他有什么反应,某人自顾自接着说:“想我们当年同时毕业,一眨眼你都混上六番队队长了,我却连个席位都没有。”
“……”
“听说你妹子很怕你啊?”
“……”
“这么下去说不定真要跟那个草莓跑了哟~”
“……”
半天没得到反应,少女有些不满地抬头:“我说,没伤到嘴的话,就给个反应呗。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变得很闷,但我总这么自说自话很像蛇精病。”
“你也要离开了,是吗?”他如此回问。
“……”
自从改变了体质之后,再也不曾感受过寒冷的少女,却被他这句话冰了一下。
针刺一般,有些疼。
茶水果然早就凉了,你瞧,那温度连手心都无法温热,更何况心呢。
古屋花衣放下手中的杯子,破天荒地认认真真打量起眼前的青年。后者不闪不避,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任由她打量。
曾经的青涩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岁月雕刻过后的成熟。目光在他已经变得深邃的眼睛里划过,不敢停顿,有些慌乱。
因为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朽木白哉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在无能为力的时候,除了沉默,还能做些什么呢?
“你这么会聊天,还是别说话了。”古屋花衣有些气闷:“闷骚挺有前途的。”
她只能这么回答,因为朽木白哉说的没错。
瀞灵廷,自己明显是呆不下去的。
这种制度严谨,古板又死气沉沉的地方本就不适合她。当初之所以会来当死神,也无非是因为欠了四枫院夜一人情换不起,所以只好拿自己抵押。
结果转了一圈回来,饲主不在,她又成了失踪人口没有编制——就算有,古屋花衣也保不准自己会不会看现在的十二番队队长不爽,直接一刀砍死,来个以下犯上什么的一了百了。
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
这么说来,当年跟她关系不错的,本就人数寥寥。结果现在有一半跑去了现世,还有一个跟着蓝染造反去了虚圈开荒,最终依旧蹲在瀞灵廷的,或许就只剩下朽木白哉和志波海燕了吧?
“话说回来,海燕呢?”古屋花衣有些奇怪:“夜一之前没有提,我以为他还在瀞灵廷。”
“死了。”或许是错觉,朽木白哉古井无波的眼底泛起一丝涟漪:“就在几十年前。”
“……”
古屋花衣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大概是糕点吃多了,噎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她尝试呼吸,结果却因气息不顺,剧烈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她紧紧揪着胸前的衣服,痛苦地弯下腰,蜷成一团,如同只濒死的虾米。
半晌,古屋花衣重新坐直,神色平静地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差点被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