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低声骂了句妈的,嘴角却不禁勾起笑来。
他捋了捋江寒垂在脸颊上的几缕发梢,手上的纤维满载着她的体温。
许久,江寒从梦里醒来,唯一的感觉就是脑壳炸裂的疼。更让她惊恐的是,自己居然躺在宾馆里,雪白的床单配套,还有……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还好,自己衣衫齐整。她赶快翻出手机打给胡阳阳,电话通是通了但接电话的人却是祝越。
“学姐她睡了。”
“你没把她怎么样吧。”江寒抱着被子低声问道。
“我哪敢啊。”那头祝越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被学姐打的满是伤痕,不活了。”
江寒:“……”
“江老师,你在哪?”祝越弱弱地问。
江寒:“我到宿舍……”话说了一半,浴室门“哗”地一声打开。江寒看着顾野下半身裹着一条浴巾就踏了出来。
她朝后缩了缩,手上的手机被顾野抽走:“江老师在我这。”他靠江寒很近,浴室未消的热气萦绕在她的脖颈,几块起伏的腹肌只离了江寒咫尺之距。
“野哥你在干嘛?”
“刚洗完澡。”顾野如实回道。
那头楞了几秒:“晚上别太累,明天马哲随堂考。”
江寒:“不是……”顾野挂了手机,坐在床沿。拿着挂在脖间的毛巾擦着头发的水珠。
空气禁止不动,偌大的房间里只听的到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我们,”江寒声音低了下去,“没发生什么吧。”
顾野偏头看她:“没有。”
“嗯。”江寒这才放心。
顾野凑近了些,冒着两颗小虎牙:“你好像很失望?”
“想多了。”江寒辩驳。
“其实现在做点什么,”顾野一只胳膊伸过去,“也不迟。”
“你干什么。”江寒冷冷地回,“再过来我报……”
啪的一声。宾馆灯熄灭。
“早点睡,我回宿舍了。”顾野勾起沙发上的衬衫。
“警了。”
顾野低头笑了笑,转身,替江寒关好门。
之后几天,江寒都没怎见到顾野,而胡阳阳对比赛当晚的事闭口不提,整个人消沉了许多。
老周发了几个课题给她们,她便和胡阳阳开始忙着做文献综述。两人整天埋头找着各种文献,脑子里塞满了皮亚杰和赫尔巴特。
十一来的很快。30号那天,校园里随处可见来接学生回家的家长。小轿车挤满了江理工宿舍门口的小径。行李箱的拖拽声从凌晨开始就响个不停。
直到隔壁宿舍有人拖着箱子和江寒告别,江寒才想起来自己和大宝的票还没买。
打开高铁管家,居然只有10月2号早上的票了,还是站座。
胡阳阳扶了扶眼镜,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正好省车票钱。”
江寒生无可恋地翻着手机,景老师的家住在江里郊区,买不到火车票只能先乘地铁再转公交,最后说不定还得打个摩的。回去一趟少说也要三四个小时,她是没问题,关键还有个拖油瓶跟着她。
“顾野不是说和你一起回家的。”胡阳阳提醒。
江寒看着顾野的微信:“他没联系我,估计开玩笑的。”
最后,她还是没主动联系顾野。
大宝下午三点放学,江寒拖着行李去接大宝。这丫又是一脸鼻涕飞跑到她这里。
“寒寒姐姐。”他抱住江寒的腿,“爷爷说我可以去你家玩了。”
呵。
江寒拍了拍大宝的头:“那你爷爷有没有说,我家住在乡下有大蟒蛇啊。”
大宝吸了吸鼻涕,眼角泛着泪花:“寒寒姐姐,我会被吃掉么。”
江寒:“你听话就不会。”
大宝攢着拳头:“我一定听寒寒姐姐的话。”
“这就对了。”江寒淡淡地回。
身边过路的几个家长纷纷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回头看了江寒好几眼,江寒拽着大宝的书包:“乖乖站好,在这等公交车。”
大宝立正,笔挺地站在站台边。
五路车来的很慢,下午太阳又大。大宝站了一会便有些站不住,拉着江寒的袖管带着哭腔:“寒寒姐姐,还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