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兰子卿冷冷道。
夙栖止收起那副轻佻的模样,眸光沉了沉,正色道:“卫离珏的兵马屯在何处。”
兰子卿倏地变了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几分。
“你问这个做什么”
墨眸紧紧盯住他。
夙栖止从鼻息间发出一声冷哼,那双细凤眼里霎时腾起戾气。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个道理兰相难道不知。”
兰子卿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下情绪激烈异常,咬牙切齿道:“你根本就是利用太子白白替你做嫁衣!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太子对你的一往情深!”
夙栖止脸色飞快地变了变,冷下声来道,“不劳兰相费心。”细凤眼半眯起来,镇了镇气息,恢复成以往轻佻的模样,懒懒散散地睨了他一眼,笑说:“小王绝不强人所难,兰相若是想通了,尽管来找小王。”
兰子卿冷哼。
出寻欢楼后,兰子卿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抬头望阴沉沉的天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果然不久后,浔阳城内再次发生一件大事。
太子死后,炀帝病重,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被贬戍边关的九皇子夙九兮连夜班师回朝,还带来一个身份神秘的异族人。
所有听到消息的人中,唯有夙丹宸高兴不已,立刻赶去九王府。
他满怀期待地穿过九王府里的绿荫小径,隔过重重树影,只听得一道如玉石相击般优雅清磁的声音。
“原不知炀国风景如此秀丽,真真是我孤陋寡闻。”
这声音听在耳里,只觉陌生。
夙丹宸正觉疑惑,忽然想起夙九兮带回来一个异族人的传言。
绕出婆娑树影,果然看见不远处一站一坐两位公子,坐着的公子眉目阴柔,正是夙丹宸的九皇弟,夙九兮。
而夙九兮身旁站着的那位陌生公子,身穿一袭皎洁的月白长袍,长得极为清俊,周身似萦绕看不见的贵胄之气,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优雅衿贵。
连夙九兮这个正宗的皇室贵族,在他面前,都失色不少。
那陌生的公子显然注意到了他,唇边端着一抹春风拂面般和煦临风的微笑,道:“小兮,来了一位客人。”
夙九兮闻言看去,狭长的眸眯了起来,殷红的唇动了动,不带丝毫感情地唤了一声“三皇兄。”
夙丹宸眉目一喜,连忙上前来到他身边,桃花眼由于兴奋而变得晶晶发亮。
“九皇弟,真的是你!”
“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
“我还怕你回不来,私底下不知道担心了多少回,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相比起夙丹宸的兴奋激动,夙九兮只不冷不热地“恩”了一声。
夙丹宸知道他这位九皇弟从小便性情古怪,孤僻冷漠,不喜欢与他们这些兄弟来往,因此并没有将他冷淡的态度放在心上,干干笑了一声后,转而将注意放
在一旁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公子身上。
那公子见夙丹宸望着自己,唇边笑意越深,优雅地作了一揖,笑道:“在下觅寻,参见三殿下。”
夙丹宸忙道免礼。
“他们说九皇弟身边带来一个异族人,原来便是你。”
觅寻看了一眼一旁的夙九兮,不知想到了什么,浅灰色的眸柔下几分。
“在下娆国人氏,原是一介落魄书生,幸得九殿下赏识,提携在下为随军军师。”
“原来如此。”夙丹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般又道:“你谈吐不凡,倒真不像落魄的书生。”
觅寻轻笑出声。
夙九兮见他二人一问一答,相处甚洽,墨眸里飞过一抹寒光,殷红色的薄唇冷冷开口,“王弟刚刚回府,诸事不周,只怕怠慢了王兄。”
夙丹宸虽然迟钝,但也听出来他这明显的“逐客令”,桃花眼里不免掠过几分受伤,道:“九皇弟你刚刚回来,一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转身离去。
觅寻看着那道远去的蓝影,唇角往上勾了勾,闲散地笑道:“你这位三皇兄到是有趣得很。”
夙九兮的目光阴冷下来,冷冷地说:“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觅寻本是随口一说,被他这样一堵,浅灰色的眸黯了黯,压低了嗓音,低缓而又玩味地说:“若是有那?你还想再打断一次我的腿?”
“你!”
狭长的眸里风暴骤起。
觅寻见他容颜阴沉下来,连忙上前将人搂入怀中,咬着他精致如玉的耳垂,低低道:“从前都是我不好,可如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再说我都为你死过一次,难道你还不肯相信我吗?”
一面说,一面伸手往他衣服里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