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忍耐不住了吗?桓汉远想起那个特意打来的电话,看来这事,方勋妥妥的算在他们头上了,他心下冷笑,这思想可真是霸道。
“你在想什么?”阮熹发现桓汉远走神了,这可真是稀罕事。
他捏了捏阮熹那细白的腕子,苦笑道,“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阮熹一惊,瞪圆了眼睛,追问,“是谁?方勋?”
桓汉远:“是他,我们那天闹了点矛盾,之后他那边出了事,八成是怪罪我了。”不过,方勋却也没恨错人,他把默默的把后面那句放到心里。
“……”
阮熹不明所以,倒是方勋这种行为气笑,“这人怎么这样!好无耻!不过——你会不会想多了,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那个方勋可能是来和陈家谈生意了呢。”
她还是愿意往好处想。
这个时代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但是阮熹除了在百乐门受得那点苦,后来住到桓公馆后,受桓汉远庇护,还真没遇到威胁生命的事,是以她还存在些天真的想法,以为那些影视作品在误导了她。
她这话引来桓汉远的沉思,以方勋睚眦必较的性格,肯定不会甘心那批西药莫名被劫,找不出行凶者定然暴怒不已,要重新估价与桓汉远的关系,甚至他不敢保证方勋会不会朝他动手。
也许他真的如阮熹所言,是来和陈家做生意的呢?
细究起来,陈家是做纺织业的,方勋却是走私西药,两个根本就不搭边。
是以,桓汉远倾向于自己的想法,方勋必然怀恨在心,布置了一番动作,等他落入往网中。
他终究是警惕方勋的。
“没有,你也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我会解决。”他嘱咐道,怕阮熹担心。
“好吧。”她乖乖道。
事实证明,有些事,还真不是想太多,阮熹到底还是没见识到这个世道到底多残酷。
***
陈小姐的生日宴在九点多的时候结束了,几人挥手道别,因为相谈甚欢,陈小姐还约了她过几天去逛街。
阮熹想着待在桓公馆怪不无聊的,况且来到这个世界后,陈小姐又是她新交的朋友,是以应下了这事。
桓汉远还在和几个朋友话别,阮熹站在路灯下等着,忽然有个人叫她,“玉兰小姐。”
那人的声音有种怪异的沙哑,听在耳朵里,刺啦啦的难受,阮熹拧着眉头回身,看向发声处。
一个矮胖的身影从暗处慢慢显露出来,那张满是肥肉的脸和记忆中的人吻合,阮熹瞪大眼睛,呼道,“方勋!”
“是我,玉兰小姐还记得我啊!”仿佛是感叹,他的声音粗噶又使用过度,难听而刺耳,偏生他还不自知自己的丑态,慢慢咧开嘴,充满恶意的注视着阮熹。
阮熹警惕地盯着方勋:“你干什么?”
他的表情实在可怕,不像是看上她的颜色,反倒是——
枪!
她眼睛凝滞着,看见方勋狞笑着走近,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漆黑的枪,慢慢举起来,对着阮熹的头!
他是来要阮熹的命的!
那声卡在喉咙里的尖叫终于突破重重阻碍,冲出口来。
“啊——”
第27章 民国风云
桓汉远含笑着转身, 蓦然见到几步之外让他心跳停止、目眦欲裂的一幕。
方勋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 慢慢逼近阮熹, 狰狞着那张胖脸,举枪的手指动了动, 扳下开关。
桓汉远不知道自己拿来的速度, 他脑子片霎时间空白一片,身体仿佛不是自己控制一般,飞身过去, 用力的搂着阮熹的腰,就地扑到一旁的地面上,再回过神时, 两人已经跌在地上。
枪声的砰响仿佛擦过耳际, 发出猎猎风声, 阮熹怔愣片刻,本能的拔腿要跑,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 就被一双大手揽着她的腰大力旋转, 朝地上扑去。
两人身体猛地落到水泥的地面,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撞得移了位, 阮熹发出一声痛哼。
她被疼痛拉回神思, 只觉得手上仿似有一滴温热的水迹滴落,她机械地低下头。
那是——
血?
一滴血。
滴答滴答, 一滴, 两滴, 三滴,更多的血滴落下来。
腰间的桎梏勒得喘过不气来,阮熹忍着疼痛勉力回神,仓皇的抬起头,颤抖着唇,“桓汉远……”
她因为那一撞,痛感未消,声音细弱仿佛蚊子哼哼,桓汉远根本听不到,对着举着枪再次发难的方勋,他瞳孔缩骤然紧缩,猛力推开阮熹,就地一滚。
砰砰砰——
子弹把水泥的地板打出几个小孔,弹起的碎石擦过阮熹裸露的手臂,霎时间便划出几道细小的口子,殷红的血缓缓地流出来。
桓汉远避过子弹的袭击后,腾身跃起,奋力奔向,朝方勋握枪的手飞踢一脚。
方勋被这一脚踢得手腕作痛,枪支震了震,差点脱手而出,他脸色越发狰狞,舔了舔牙槽,紧握着手枪,与桓汉远缠斗起来。
阮熹恍惚着以手作支撑,慢慢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