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之这才好受些,揉了揉疲惫到极点的眼睛,自己捏着额头放松。
心里认定了心上人对那燕故山绝对没有什么其他心思,陆景之却依然对心上人打听其他男人的行为有些不满。
不过,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她要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也无可厚非。
“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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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冬梅是怎么发现那安胎药有问题的?”
雀儿的话沈缘福听后感觉有些眩晕,紧绷着的神经从昨日到现在没有一刻能放松。
上午才吩咐了冬梅,这才过去多久,竟就出了这样的事。
“冬梅说她鼻子向来灵敏,从小时候起熬好的药多一味药少一味药都瞒不过她的鼻子。今日她去给那个拿糕点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小丫鬟要去给那个送安胎药,冬梅便说让她顺路一起拿过去了吧。
半路的时候冬梅回想起觉得那个小丫鬟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便打开一闻,竟是一碗堕胎药!”
来龙去脉冬梅说得简短,雀儿也只得长话短说了。
沈缘福却心存疑虑,光凭鼻子嗅出的闻到来判定那是堕胎药,未免有些过于草率了。
沈缘福怎么也无法想象一向信奉厚德载物的沈家也会出现这种事。
若是真的是堕胎药,究竟是谁要害阿兰肚子里的孩子?
三哥不在,大哥远在京城怕是连信都还没有收到,现在沈家的主子便只剩下自己还爹娘三人。
自己做没做过沈缘福当然清楚,可究竟是爹爹还是娘亲……沈缘福又觉得无论是谁都无法想象将他们和这事儿扯上牵连。
那孩子再不得爹爹喜欢也是爹爹的亲骨肉,爹爹会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
虎毒还不食子呢!
娘亲又是向来心善,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况且娘亲信佛,怎么会妄自造下杀孽?
可除了爹娘在沈家还有谁有权力做出这种事情来?
姑妈?不,姑妈护着这个孩子还来不及呢。
表姐表姐夫?也不像,他们自视甚高,压根看不上沈家,不屑于做这些腌脏事儿。
沈缘福一时陷入僵局,想不出来谁会做出这种事儿。
还是……只是冬梅弄错了?
“你去找冬梅,问她残渣收拾去哪里了,可还留着?若是还在,你带着那些残渣去一趟生僻些的医馆,不必寻那些有名气的,只管找最普通的就好,总归只是认一认是安胎药还是堕胎药,寻常大夫便绰绰有余。”
沈缘福又想到从昨日到现在,竟没人想到请大夫来为阿兰诊断便信了她,一家人当真是糊涂至极。
“回来时再去找一趟周大夫,请他来为阿兰看看。”
见雀儿一一点头,沈缘福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同时又有些期盼,周大夫来诊断后最好能看出什么猫腻来,这样这事儿便容易解决了。
“去的时候记得带几贯钱去赏冬梅,告诉她警醒着点儿,小心伺候着,东西发现不对劲宁可倒了也不要送上去。”
“是。”
雀儿语气里有些犹豫,看了一眼蹙着眉头正在沉思的沈缘福,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那个阿兰的孩子没了不是更好?说不得没了那个孩子,老爷和夫人就和好了,怎么姑娘倒还护起这个孩子来了。
心里虽嘀咕着,可雀儿到底没有说出口,小跑着去找冬梅传话了
经这事儿一打断,沈缘福一时不知该不该按原计划去找爹爹谈话,便先回了自己院子里。
院子里冷清,钟凝姑姑和琉璃走了,翡翠和雀儿跑腿去了,剩下的和沈府其余地方的下人一样,干活时一点儿不敢发出什么动静,生怕自己惹了主子触了霉头,被沈家人拿来泄恨,便只剩下文静少语的雁儿在沈缘福身边伺候着了。
三哥一下子失踪了那么多天,沈家派出去的人翻遍了永修县也没有寻到,这让沈缘福不禁有些担心三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昨日阿兰在沈家门口闹的时候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沈家这桩事早传遍了永修县,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三哥若是在永修县,应该早听说了才是啊。
不得不说,事情一下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得这么开,怕是也有顾凝烟的手笔在。
沈缘福正想得出神,突然窗柩处传来几声“笃笃笃”的敲击声,声音不大,还是因为屋子里院子里都静得出奇,雁儿才一下子就听到了那声音。
雁儿稍微推开一条小缝,一阵寒风便扑面而来,冻得雁儿一个哆嗦。微微侧过身避开风头,雁儿正准备再推开些看看外头的声音是什么动静,突然窗柩自己又打开了些。
雁儿一愣,突然缝隙最下边儿冒出一个灰溜溜的小东西,再仔细一瞧,居然是一个灰鸽的小脑袋,那小脑袋抬头看看看看雁儿,尖尖的嘴儿紧闭,眼珠子不停地转悠。
“呀!姑娘!有一只……啊!”
雁儿话没说完,突然灰鸽偏过脑袋一用力,窗柩的缝隙又大了些,灰鸽成功将脖子伸进了屋子里,灰鸽重心向前,胖乎乎的身体推着窗柩扭了两下,窗柩一下子被滑开,灰鸽一蹦从窗柩上跳进了屋子里。
沈缘福的目光被雀儿的惊呼吸引过去,正好看见灰鸽钻进来的那一幕。
咦?这灰鸽长得似乎有些眼熟。
沈缘福走上前去,刚走近便看到灰鸽脚上绑着的一个竹筒。
眼前这只灰鸽的身影,逐渐和记忆里在红螺庙里见过的那只陆景之的信鸽融合在一起。
唔,这信鸽比上次见到时胖了好多,上次虽说也挺圆润的,可也没有眼前这只这般肥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