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法很简单。目暮警官,你还记得我们在调查书房时里面的样子吗?”
“里面的样子啊……”目暮警官回忆着,“就是死者的周围掉落着一个金属瓶嘛,然后还离他的办公桌不远,就这些啊,有什么不对的吗?”
“还记得那个办公桌的样子吗?”
“很普通的办公桌啊,然后中间的抽屉大开着,听你的说法相田先生是想回书房拿什么东西才拉开抽屉的吧,这又有哪地方不对?”
“呵呵,关键就是在那个抽屉上。”
“啊?那个抽屉怎么了吗?”目暮警官实在不明白毛利小五郎到底想说什么。
“书房里那个大开着的抽屉是滚轮式的,打开时只需要里面的滚轮滑动就可以,而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利用滚轮?”
“根据我们之前的了解,相田先生是个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是不会随便反锁书房的人,所以凶手大概是趁着我们没来这里之前,偷偷进入了还没来得及上锁的书房里布下了机关。”
“机关?”目暮警官恍然大悟,“你是说,相田先生的身亡是因为触发了凶手布置的机关?”
“没错。”毛利小五郎应道,“而这个机关也非常简单,利用抽屉里的滚轮和边缘的凹槽就可以办到。”
“这,这要怎么做?”
“只要准备好一根有凸起部分的木棍和结实的钓鱼线就可以做到。凶手趁我们几个人还没来到这里,且书房没有上锁的这个空档,将事先准备好的木块和钓鱼线带了进去。”
“先把钓鱼线的一端绑在金属瓶的把手上,再将另一端系在木块上,测量好书柜和办公桌的距离后,把木块放在抽屉左侧的凹槽里,而木块凸起的一部分恰好就卡在了滚轮上,这样一来,凶手所布下的陷阱就完成了,只要钓鱼线遭到外力的拉扯,那么书柜上的金属瓶就会顺利的掉落,接着砸到相田先生的头部。”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手法。”目暮警官叹道,“可按照你的说法,死者是触发了机关才致使金属瓶掉落,可死者又是怎么……”
“很简单,相田先生在晚饭后和我说了要去书房拿份重要的资料给我看,我想那份重要的资料应该是放在抽屉里的,而相田先生在拉抽屉的同时,放在凹槽里的木棍就一定会卡住滚轮,那么相田先生在抽屉打不开的情况下就会自然而然的去查看滚轮里的凹槽,拿出了卡在凹槽里的木块,拉扯了钓鱼线,那么另一端绑着的金属瓶就会掉落下来,砸中相田先生的头部,这样一来,凶手就可以在没进入书房的情况下成功的将相田先生杀害了。”
“那作案工具呢?死者死亡后到你们发现尸体的这段时间里凶手根本没时间回收吧,而且死者在进入书房后会看不到凶手所设置的陷阱吗?”目暮警官问道。
“相田先生那个时候本来就已经微醉了,而且那个书房铺的地毯是很淡的米白色,屋内的灯光也很柔和,不注意的话很难会发现钓鱼线的存在,至于凶手是如何回收作案工具的……”
声音停顿了片刻,毛利小五郎的身体转向了相田幸之:“幸之先生,这个问题就要问问你了。”
听闻,相田幸之的瞳孔微微紧缩,随即温和的笑了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毛利先生?”
“在我们强行撞开房门后,你是第一个冲进去的没错吧?那个时候我们光注意到相田先生倒下的身体,而你冲上去在扶起相田先生的同时,借着米白色地毯的掩护,悄悄的将木棍和钓鱼线回收了,我说的没错吧?”
“不得不说名侦探的想法就是与众不同。”相田幸之轻笑道,“可是您看到我回收作案工具的过程了吗?空口无凭可是很失礼的,而且以您刚刚的推理来看,这座宅邸的任何人都有犯案的可能,您不能因为我是第一个冲进书房就轻易将我定罪啊,毛利先生。”
“幸之先生你一定非常喜欢吃炸猪排盖饭吧!”这时,毛利小五郎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柯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为,为什么这么说?”相田幸之不可察觉的愣了愣。
“因为明明快到晚饭时间了幸之先生你还特地叫了份炸猪排盖饭外卖不是吗!一定是非常喜欢吃这个吧!”柯南笑眯眯道。
“没,没错,我平时很喜欢吃炸猪排盖饭。”相田幸之镇定道。
听闻,柯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啊咧咧,那就奇怪了,我记得晚饭的时候幸之先生你明明跟我和小兰姐姐说你平时是很注意养身的,没错吧?”
“是又怎样?”
“那就更奇怪了。”柯南扬起嘴角,“一个平时注重养身的人,怎么会在晚饭的时候叫外卖呢,而且还是炸猪排盖饭这种油炸食品。”
相田幸之没有作出回答,额头上隐隐冒出了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目暮警官严肃道。
“之前我说到的作案工具,就是那个凸出一部分的木棍,我想就是外卖餐盒里附送的那种需要掰开的一次性筷子吧。”毛利小五郎继续说道,“幸之先生特地在晚饭前订了外卖,为的就是餐盒里面的那根筷子可以方便他作案,而刚刚我也拜托了千叶警官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调查,幸之先生的确在五点半左右订了份炸猪排盖饭。”
目暮警官向千叶警官投递了个眼神,在对方点了点头后,又将目光放在了身体微微颤抖着的相田幸之身上,“可以解释一下吗,幸之先生?”
“……我只是那个时间恰好想吃那家餐厅的盖饭了而已,难道说仅凭这个您就将之作为证据让我认罪?”相田幸之强装镇定,抬头毫不避讳的盯着毛利小五郎。
“你就乖乖认罪吧,幸之先生。”毛利小五郎笑道,“能否让我们看看你右手的食指呢?”
“右手的食指?”相田幸之伸出手照做了,而此时他的右手食指上却有一道浅浅的伤口,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有着些许血迹。
“能告诉我你这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这,这是……是我不小心……”相田幸之支支吾吾道。
“的确是你不小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上的伤口是在你撕开放置筷子的塑料包装时,不小心被夹在中间的一根牙签给刺伤的吧。”
“那,那又能说明什么?”
“你在那个时候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饭桌上也没让我们发现,可是很遗憾,在你扶着相田先生的身体并回收道具的同时,又不甚被筷子摩擦所形成的豁口给划伤了,而恰好划伤所渗漏的血迹,沾上了掉落在地毯上的木屑上。”
就在这时鉴识人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的透明带里还装有办公桌旁掉落的木屑。
“这是柯南在现场发现的木屑,应该是筷子被滚轮摩擦后所掉落的,而上面沾上的那块血迹,幸之先生,如果我的推论没有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你食指上的伤口所渗漏的血迹吧。”
至此,相田幸之的面色终于灰败了起来,双腿颤抖着跪倒在地上,抱着头低声哽咽着。
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滴红茶,透也一直紧绷着的面色放松了些许,多亏了相田龙一的邀请,让他今天看到了如此精彩的推理秀。
下意识的开始寻找着那个眼镜小孩的身影,直到毛利小五郎的推理结束后这孩子才蹦蹦跳跳的出来了,挂上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
敛了敛神色,透也站起身,走向了柯南。那边毛利兰还在扶着自家老爸的肩膀尝试着叫醒他,根本无暇顾及柯南。
“桐岛哥哥?”柯南抬眼看着向他走来的少年,“怎么了?”
目光平淡的注视着这个眼镜小孩,透也歪了歪头,说了句毛利先生的推理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