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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1 / 2)

他清楚老花兴奋什么,老花说,有了屋子,再攒点钱,就可以娶黄菁菁过门。

黄菁菁瞪了周士武眼,用力甩开老花的手,“你们就惯着他吧,迟早有天当个酒鬼。”

老花笑得开怀,规规矩矩坐着,不敢再惹黄菁菁不痛快。

吃过饭,收拾好院子,黄菁菁给老花铺床,下午客人多,也没来得及,叫刘慧梅和刘氏的话不太合适,铺到一半,老花就进来了,歪歪扭扭的步伐,身子东摇西晃,噗通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黄菁菁骂了句,老花毫无动静,眯着眼,看着头上的账顶出神。

“四娘......”说话都在打结,老花含糊的喊了两个字,举起手,抬起脚,蜷缩着身子滚了圈,嘴里喃喃自语喊着他的名字,喊着喊着,声音低了下去,黄菁菁又气又好笑,“干啥呢?”

老花家境殷实,从小到大不懂啥人情世故,栓子的心眼都比他多,朝外唤周士武进屋把人拉起来,谁知半晌过后,外边都没动静,她想了想,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抬脚走出去喊人,“老二,作死哦,喊不应了是不是?”

老花被她吓得酒醒了大半,坐起身,只看到黄菁菁交叠的身影,他摇摇头,强撑着下地,谁知没站稳,脚下一崴,身子前倾,撞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他这一磕着,晕过去一宿没醒来。

周士武惴惴不安守了一宿,他原本想腾些时间叫黄菁菁和老花多处处,结果弄成了这副样子,黄菁菁气得脸色铁青,把老花扶起来扔到床上就走了,害他挨了一顿骂。

见老花悠悠睁开眼,周士武忙扶着他坐起身,“花叔,您没事了吧?”

昨晚他要去请大夫,黄菁菁骂他说醉酒请什么大夫,他便没去,老花额头肿了个青色的包,他担心伤着脑袋。

“花叔,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老花揉揉脑袋,疼得他倒吸了口冷气,看着屋里的崭新的家具,有些没回过神来,“四娘呢?”

“我娘在家呢。”周士武缩回手,去桌前给他倒了杯水,这时候,院门传来吱呀声,迎着清晨的光,黄菁菁抱着米久,提着个篮子来了,他喊道,“娘,您来了,花叔醒了。”

黄菁菁的脸色不太好看,眼角周围浓浓的一圈黑色,脸略微浮肿,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老花盯着黄菁菁看了片刻,不知为何,脸上的笑怎么掩饰不住,“四娘,你别担心,我没事了,喝醉睡过去了。”

便是周士武,都以为是黄菁菁担心老花一宿没睡的缘故。

“我才不操那个心。”黄菁菁语气不太好。

窝在他怀里的米久听着老花的声音,转过身来,一双眼通红,伸着手要老花抱,黄菁菁把他递给周士武,米久不干了,扯着嗓子又开始哭,老花心疼不已,急忙叫周士武把孩子给他,米久一到他怀里就止了哭声,小手抓着老花胸前的衣襟,别提多委屈了。

“平日不觉得他认人,昨晚又是哭又是闹的,说不什么都不肯睡,抱着走了一宿。”黄菁菁放下篮子,揉着发胀的眼,看向窝在老花怀里的米久,“一身酒味也不嫌臭。”

老花的笑僵在了脸上,他以为黄菁菁脸色浮肿是惦记他的缘故,没料到是被米久给折腾的,他换了个姿势,却看米久闭着眼睡着了,他接过手也就一下的事儿,问道,“米久是不是累着了。”

“他累什么累,我才累了一宿。”篮子里装的是米久要喝的奶,昨晚怎么哄都哄不好,刘氏也来哄,米久就是哭,她一直以为孩子好带,看老花轻轻松松就把米久哄安静了,轮到她,差点折腾得她去了半条命。

老花轻轻拍着米久的屁股,说话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怕是认床,他挨着我,都是他睡里边我睡外边,昨晚没来得及和你说,他睡觉,你把他的褥子垫在他身.下,别裹着他,裹着他睡,他不舒服。”

黄菁菁抱怨,“哪是裹着他,倒下都不肯。”她抱了一宿,这会儿双手酸得厉害,后脑勺一抽一抽跳得疼,上了年纪,经不住熬夜,这会儿头晕脑胀。

老花看她不舒服,把米九放在里侧,站起身,让黄菁菁在他床上躺一会儿,黄菁菁真提不起精神,顾不得他睡过的酒味重,待老花一出门,她就脱鞋躺了下去。

周士武要去灶房做饭,被老花拦住了,“昨晚还有许多剩菜,我来弄。”

往后就他做饭了,哪能让周士武忙。

周士武略有狐疑的看着他,“花叔会弄饭。”

“会的。”老花不想多说,去灶台下坐定,抓了背篓里的树叶,掏出火折子,点燃后扔进灶眼,然后往里添易燃的柴火,灶眼顿时升起了滚滚青烟,火少旺了,他才往里添竹杆木头……

周士武放了心,他要挑柴去镇上卖,农闲了,能挣些钱是一些,没吃饭就走了。

第92章 092 你娶我吧

老花热好饭菜, 屋里的二人还睡着,小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该是结队来小河边洗衣服的人, 因着米久在屋里睡觉,他担心黄菁菁睡太熟有人把米久抱走了而不知,故而想着把院门关上,自己去后院扫落叶, 刚走到门边,屋门被人撑开,露出张略为陌生的脸来。

老花拧起了眉,当即要大喊, 周四快一步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怂着肩膀道, “花叔, 是我,周四,您不记得了?当年您经过俺村,夸我生得好看来着?”

周四虚着眼, 左右张望,一副做鬼心虚的模样凑到老花跟前,“花叔,我知道您中意我娘,村里人说您和我娘要成亲了,您娶了我娘, 我就是您儿子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周四右脸颊乌青,眉心留了两道细细的疤痕,弯腰驼背,毫无站姿可言,老花沉了沉眉,不急着吭声,周四只当老花默认了,脸上一喜,“花叔,我好几天没吃过顿饭了,您给我点银子花呗,罗家的人四处找我,吓得我东躲西藏不敢露面,真快饿死了。”

老花左右手趴着门,站在两门的缝隙中,没让周士义进去,平静道,“饿死了找点吃的才对,钱能吃吗?”

周士义故作委屈的抹了抹泪,一个大男人,竟然哽咽了声,“花叔,您不知道,罗家说找到我的话不会让我好过,缺胳膊断腿是少不了的,我想着攒点钱离开稻水村,没有路费啊。”

老花认真想了会儿,走出门,轻轻拉上,顺势落了锁,周士义不明白他的举动,凑上前问道,“花叔,怎么了,您没钱是不是?”

“不是,我带你去个地方。”老花的动作放得很轻,指了指小河边洗衣服的妇人,示意周士义小点声,又比了比侧边方向,示意周士义去屋后说话,周士义不明就里,亦步亦趋跟着他走,走到树林里,老花忽然弯腰捡柴,四周安静,周士义说话没顾忌,嗓门大了,“花叔,您到底有没有钱,我娘那人抠门,把钱当成命根子似的,您若没钱得开口才行,您不开口,她不会给您钱的。”

老花捡起根树杈,站起身,左右挥了挥,呼呼空响了两声,周士义觉得莫名奇妙,上前两步,老花忽然转过身来,温润的眸子尽是肃杀之气。

周士义一怔,拔腿就要跑。

老花反应更快,伸腿将其绊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挥起了棍子,声音刻意压制着,小小的,却带着盛怒,“你还敢回来,你娘为你们操碎了心,你就不想她过一天好日子,我替她收拾你。”

一棍子两棍子落下,揍得周士义哀叫连连,老花捂着他的嘴,叫他叫不出声来,树上的鸟雀扑打着翅膀,震下几片树叶,屋后离前边有些远,妇人们听到支支吾吾的喊声,以为是从院子里传来的,便没当回事,说起老花家昨日吃的席面,满嘴余香,嘴馋之余,不由得惋惜周家丢了席面的生意。

老花揍得周士义鼻青脸肿,浑身瘫软,无还击之力了才松开他。

绷着脸,缓缓起身,敛了眼里煞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

周士义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捂着脸缩成一团,老花背对他站着,修长挺拔的身姿显得高大无比,他丢了断成一小截的树杈,整理着自己衣衫,警告道,“若你再敢借着四娘的名义在外为非作歹,我打得你手脚残疾,然后扔进山里喂狼。”

话完,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颧骨,疼得他皱起了眉,中途挨了两拳,这会才觉得疼,看不出来,周士义饿了几日还有力气还手,他抽了抽嘴角,徐徐回了。

去到前院,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向他打招呼,他淡淡回以一个笑,找出钥匙开门,从容淡定,脸上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反手落上门闩,到后院扫落叶去了。

隔着竹篱笆,他恍惚看到个人走向周士义,他把人搀扶起来,损了两句,“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如今可好,闹到你二哥跟前,有你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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