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
宋轶心里生出几分古怪,进得大门,才发现这竟然是个书斋,原谅她初来乍道,实在没弄明白眼下的局势。
“这是我在魏帝那里赢来的,以后我们便住这里。”刘煜道。
乔三来帮腔,“豫……咳咳,先生可是跟魏帝对弈了三日三夜,才赢得这座书斋!”
宋轶抬眼,只见戴着面具的刘煜愈发如高岭之花了,可望不可及。半晌她才叹了一声,“魏帝可真大方!”
这样气势恢宏的漱玉斋,她曾经做梦都没想过,唉,谁叫李宓是个守财奴,除了给她把院墙加高,连换张金丝楠木的榻都不肯。
一说李宓李宓就到。他刚走出麒麟台大门就重重打了个喷嚏,抬头便见那个单薄的小身板朝这边走来,不用说,肯定是那个混蛋在说他坏话。
李宓负手而立,在九重台阶上站出了一份仙风道骨,李希快走进步,恭恭敬敬一揖,字正腔圆地说道:“叔祖,画骨先生和宋先生来了!”
宋轶刚跨了一步台阶,脚下顿时一滑,身子便向侧后方歪过去,身后紧跟的薛涛连忙后退了两步,而刘煜的手臂刚好将她捞回来。
薛涛的脸色僵了僵,继续目不斜视跟着往前走。
宋轶受到的刺激颇大,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李宓看她那幅模样很是憋气,但还是细细地解释了他与李希和李景的关系。宋轶失神良久,看看李宓又看看李希,非常认真地问道:“你确定自尽的时候没撞到脑袋,你们真不像一家人啊!”
李希强调:“着实是一家人!”
李宓脸色变了数变,这混蛋就是在说他长得不好看,配不上李家人的血统!
刘煜就是带宋轶来参观麒麟台的,这可是他为她赢得的头一个战利品,怎么能不好好显摆一下。
宋轶在惊叹麒麟台构造之复杂时,一行人去了她下榻的客栈,匆匆进去,匆匆出来,对马车上的人道:“秉殿下,那位宋先生已经于昨日离开了。”
“离开了?”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半张面具覆盖在脸上,俨然正是魏帝失而复得的皇子拓跋佛狸。
“查!务必要找到她!”
店家认不得拓跋佛狸,却是认得皇宫侍卫的服装的,更认得这种镶金钳玉马车的规格。胆战心惊地跪了一地,生怕被迁怒丢了小命。
拓跋佛狸却看也没看一眼,便打道回宫了。
虽然他年纪大了,但在王府建成前,魏帝特辟了一座宫殿供他居住。他前脚刚入宫门,后脚宋轶和刘煜便也回宫了,明明是同一个门进来,南辕北辙的道路,给生生错开了。
拓跋佛狸回到宫中,正想将魏帝给他的卫队调出去找人,魏帝那头传来的头一道御旨,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他明日一早给一家书斋送牌匾过去。
哪个书斋有如此大面子,竟然要一国皇子亲自送牌匾?
两块被红布盖着的牌匾抬过来,拓跋佛狸掀开其中一块,上书“麒麟台”三个大字。拓跋佛狸皱了一下眉头,接着掀开第二块,熟悉的大字映入眼帘,“漱玉斋”。魏帝亲笔题写的三个汉字,与江左那漱玉斋自是不同,却毫无疑问是同一家。
这,莫非就是那个混蛋消失的原因?
“不用找了。”拓跋佛狸召回了侍卫。
少顷又一宫人来报,说武威公主请他过去吃酒,拓跋佛狸回绝了,转头换上便服出来宫,径直去了还没挂上牌匾的漱玉斋。
看似没有防备的书斋画院,实则处处暗藏杀机,那些个明里暗里行走的人,没有一个是原本漱玉斋的,熟悉的警戒气息扑面而来,俨然是司隶台的作风。
呵,看来,那个男人还是追过来了。他是不是忘记了北魏跟南宋是最大的敌人?若是身份暴露,想活着回去,怕是不容易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得好没意思,唉
☆、第一百零八章
也不知道沮渠牧用了什么法子, 不过一天时间,便捕获了武威公主的芳心。这一点可以从一起用晚膳时武威公主高傲地为他夹了一筷子菜就能清晰地判断出来。
但获此殊荣的沮渠牧除了应有的礼貌, 连多余的情绪都没表现出来, 更没注意到武威公主脉脉看过来那一眼。
不, 与其说沮渠牧是没有注意到, 不如说他知道却故意忽视。
他的目标不就是武威公主么?怎么如此不解风情,人家公主都贴上来了,他还不知道回应?难道男人也喜欢玩欲拒还迎这一套?
大概正是他这种宠辱不惊激发了武威公主强取豪夺之心, 反而愈发在乎起他来。
宋轶观战了一晚, 突然觉得,这种战术比她死缠烂打有用多了。
夜宴结束,宋轶和刘煜都没敢多待,起身告辞, 宋轶的脚在椅脚上绊了一下,身子朝外歪去,刘煜眼疾手快, 扶住了她的腰, 这才站直了。
沮渠牧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在宋轶那握掉一半的腰身上滞留了一下, 转头,武威公主起身时,也被绊了一跤, 他很顺手地扶住了她的腰, 同样的姿势,他也自认为自己的手不比刘煜的小, 武威公主看起来也并不肥胖,甚至称得上是窈窕纤细的,可他的手扶在她腰间时,却有大部分腰围暴露在外,这感觉分外不爽。
沮渠牧松开手,武威公主面颊一红,以为他是为刚才失礼的举动感到不安了,但身为大国公主,她却没有安抚人的心思,被人轻薄了腰,总是要端一下架子的。
“牧皇子,北魏是讲礼仪的。”
沮渠牧拱手:“是我冒犯了,公主请恕罪。”
一张俊脸依然没什么表情,却挠得武威公主心痒难耐。
翌日是漱玉斋正式在北魏开门迎客的日子,身为漱玉斋的半个主人,宋轶和刘煜一大早便过去了。
漱玉斋开业,并没有发请柬下去,只贴了一张告示,欢迎能人异士风流才俊入麒麟台叙谈。所有人都在观望着,漱玉斋门前,附近的茶楼酒肆挤满了人,却没一个贸然前去,宋轶看看冷落的门庭,对李宓道:“你该养只大黄的。”
李宓抬头,“喏,那边人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威公主的车辇,陪同在侧的不是别人,正是沮渠牧。此两人一起出现,刺激了很多人的眼球。这边车辇方停,那厢沮渠摩和王玉龙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