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的拓跋珲第一时间赶到漱玉斋,即刻提审了张浪。能在廷尉府手下保住秘密的要么是死人,要么是哑巴还不会写字画画。
不消片刻,张浪便招了。
他的的确确只是一个画师,以给人画画为生,碰到极品美人,就会画画像卖给画古楼。至于画古楼收了画像,又用它做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他只管以十两银子一张画像卖给他们,同时画古楼也要求他,不得再外卖。
武威公主选驸马,来平城的人最近多了不少,他可以守在城门想画几幅美人画像,结果就没一个入得眼的。这也是被债主逼得急了,才会拿这几幅画像来卖钱。
他不过想赚点银子还债,可不想蹲廷尉的大狱。张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惶恐无措地看着拓跋珲,“小的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大人明鉴!”
拓跋珲看着他,眼中闪动着狡猾的光芒,将人扶起,“我再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见谅。昨晚看了一段一个人发狂犬病的视频,吓得失眠到凌晨四点,害得我一天都没敢直视我家阿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口述一个人的长相, 跟看见人画像那感觉是有天壤之别的。
拓跋珲折腾了大半天,嘴皮都磨起泡了, 也没能画出宋轶的画像,他只好心一横, 将张浪扮作自己的下属, 带到漱玉斋走了一趟, 正好碰到宋轶早起净面,张浪就看了一那么一眼, 便记住了,回去挥毫泼墨, 转眼画成。他这人没别的长处, 只是对人脸有特别的记忆能力, 只一眼, 便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小的已经画好,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张浪诚惶诚恐。
拓跋珲打量画像, 虽然不及本人来得有诱惑力, 但已经算得上是人间绝色了。
“把这幅画拿去画古楼, 问他们要二十两!银子归你, 但不许走漏风声。”
张浪又是惊喜又是惶恐。
是夜,张浪便去了画古楼。
为了掩人耳目,张浪拿起的画像自然不止有宋轶一张,而是像以往一样,都是三四张一起拿过去给画古楼挑选。
挑中的便能得到十两银子,挑不中的, 便分文不值。
今日同样,先拿出的三张画,负责品鉴的画师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便给他退回来了。
“最近入平城的人这么多,怎么就没找到一个看得过眼的呢?”
“本来是有两个的,一个被漱玉斋捷足先登给画了,我总不能拿那人来忽悠你,不过,另一个,却是不相上下的。”论与人做买卖,张浪可比拓跋珲在行。藏在暗处的拓跋珲觉得自己的决定甚是英明。
一翻鼓吹之后,拿出画像,道:“这一张包你满意,只是银子,可不再是十两。”
那画师瞥了他一眼,接过画像,眼睛瞬间瞪圆了。
猛吸了一口气,问:“要多少?”
张浪比出两根指头,“二十!”
若只是多个一二两他倒是可以做主,但是一下翻倍,这便有些为难了。
“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拿去卖给漱玉斋,说不定能出美人谱,还能多赚一笔。”说罢就要把画拿回来,画师一把按住,“你且稍等一下。”
那画师拿着画便走出了后堂,暗中偷偷观察他的人也跟了一路,一直到后院一间楼台才停下。楼台临窗,矗立着一个黑衣男子,看不清面容,身材颀长,比起北地壮汉,单薄不少。
那画师进去不久,便也出现在这道窗前,因为距离太远,拓跋珲听不到声音,便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
“……这就是开价二十两的画像,还请先生定夺。”
果然,这位才是真正手握画古楼权力的人。
黑影似有所觉,耳朵动了动,眼角余光往外面扫了一眼,拿起递到手边的画卷,展开,蓦地一惊。
竟然是她?
“谁拿来的?”
“还是那个张浪!”
“给他。”
画师点点头,他也觉得这幅画值。
领了命,便去库房领、取银子,黑影却转身站到窗户边上,视线落在某个地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
隐藏在黑暗阴影里的拓跋珲没来由地出了一身冷汗,那一刹那,他觉得被发现了,可转眼,那人却探出半个身子,关了左右打开的窗户。拓跋珲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
张浪回去向他复命,像以往一样,画古楼给了他银子,既没有问人的身份背景,也没有问他在哪里见过,就是一笔简单交易而已。
拓跋珲有些疑惑了,他笃定此案跟画古楼有关系,但这关系也许并没有他想的那般深。如果是有人让画古楼帮他收集美人图,那画古楼顶多只算是个中转地。
“派人日夜盯紧画古楼,看有谁带走了那幅画。”
画古楼这边,一名影卫向黑影秉道:“不出先生所料,那个张浪果然是替别人办事的,他回了廷尉府。”
旁听的掌柜默默抹了一把汗,“这可如何是好?”
黑影摸摸嘴角那撇小胡须,满脸淡静,“画古楼只是收画卖画而已,怕他作甚。他们要查要盯,就当没看见,该做什么做什么。”
宋轶觉得,这两日拓跋珲十分古怪,每日都会穿着便服来漱玉斋一趟,她若要出门,他定然会跟在身后。
“沮渠牧才是诱饵,你守着我干嘛?”
“我只是也想吃松饼,才跟过来。”
他发现宋轶似乎特别喜欢上街买小吃,一块糕点,一块肉饼,乐此不疲。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拓跋珲亲自买了两块松饼,送了一块给宋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