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立冬下班直接去了自己妈家,看见她大哥在家里呢。
“哎呦,今天看着精神挺不错的。”
张猛他大舅那就是个人才,怎么说呢,年轻的时候打乒乓球打的也特别好,左撇子选手,当时教练就是相中了他要带着走,但是张猛的姥姥没舍得,这最后也就不打回来了,回来以后呢谈恋爱了,第一个遇上的姑娘亲妈是个疯子,张猛姥姥就可劲儿拦着,这妈是个疯子女儿万一遗传呢?死活也不让成,后来到底黄了,最后张猛舅舅娶了一个好吃懒做的,成天撺掇着他去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歪路走着走着就进去了,进去以后张猛姥姥哀求儿媳妇,孩子她养着,每个月给儿媳妇钱,只要儿媳妇不走,结果人家到底是没留下来,张猛舅舅进去没有多久人家就跑了,后来走了几家,那也是个传奇人物,张猛舅舅呢这张嘴会说,在监狱里认识了一个挺了不起的人,人家家里有本事把弟弟弄出来的时候顺带着就把张猛他舅给带出来了,那之后呢张猛他舅跟着那个人一路结识了不少的有本事的人物,现在自己条件也是可以,只是身上的流氓气有点重,蹲过大牢胳膊后背上都是纹身,说话不顺利就抄家伙,反正能让他受气的人不是很多,有人罩着,他不主动惹别人,在这一片也是有号的。
乔立冬就说自己妈,这辈子把大儿子给坑死了,坑的死死的,当初打球就怕她哥走了没人管家里硬是给留下来的,谈恋爱呢,好的就非说人家妈有疯病女儿也能遗传,找了一个不好的她老人家觉得好了,结果呢,把自己哥给坑进去了,摊上那么一个媳妇儿,好好的人都得进去。
“你是不是砸别人家玻璃去了?”乔立冬盯着她哥的眼睛看。
张奶奶那时候为什么不愿意张国庆和乔立冬谈恋爱,第一乔立冬她妈这人不行,没有文化且不说,办事情一看就能看出来没有长远的目光,其次就是老乔家的这个不正经的大儿子,张奶奶坚决认为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儿,绝对是两家的事儿。
“我砸谁家玻璃去了,别瞎说啊。”大舅拿着衣服就要出门了。
就这么一个妹妹,他进去的时候,因为监狱不允许家属直接给拿钱,乔立冬就给他缝鞋,把钱放到鞋底里,张猛他大舅这人脾气是不好,但是很重情义,待乔立冬也非常好。
“就是你吧。”
不过他从哪里听说来的?
似乎又有点不可能。
大舅推了自己妹妹脑门一把。
“样儿,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看我不把她家给烧了的,谁欺负你了?”
乔立冬挥挥手,让他赶紧走,张猛舅舅拿着车钥匙,乔立冬追出去:“喝酒还开车?”
“我不没喝呢,去接个人,你管那么多,愿意管回家管你家张国庆去。”
甩着车钥匙人就走了,乔立冬回来,看着自己妈,有些时候她觉得自己妈真是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办的事情没办法看,她老人家呢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通常都是拿自己家的优点去比人家的缺点。
“你说着你哥点,他听你话,别让他整天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
“你自己怎么不说啊?”乔立冬反问。
“我说了他不听啊,再说这种事情我说了他还得往心里记仇。”
乔立冬一听,就不想坐了,真不是她不孝顺,她看她妈就眼睛疼,你说没念过书的都这样?不至于吧,那有挺多没念过书的呀。
拿着包,扔下三百块钱,一个月她给三百零花钱,管着买什么的。
“张猛他奶奶一个月也不止拿三百了……”
那张国庆养着自己妈,什么好吃给买什么,家里家电不流行了就给换,多少钱?轮到自己这里,她但不是挑,而是为女儿打抱不平,这都是孩子的钱,你说那老太太作妖,今儿买这个名儿买那个的,看不顺眼,当母亲的就应该省着一点过,给孩子留着钱。
乔立冬翻了个白眼。
“那事儿不用你操心,钱都是张国庆挣的,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她妈这是典型的扒皮主义,扒她的皮然后去贴儿子,她几个哥哥家条件都挺不错的,大哥条件其实特别好,可老太太就是愿意天天自己吃咸菜然后把钱给儿子攒着,你说什么都说不了,还劝什么,乔立冬认为这就是奴性,你愿意这样活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东西我给你买了,钱我也给了,虽然不多,尽到心意就好。
“你回去啊,你不吃完饭再走啊?”
乔立冬摆摆手,吃什么饭,吃不进去。
有些时候真是觉得看婆婆比看亲妈顺眼,她婆婆不起幺蛾子。
齐伟家这玻璃找不到谁砸的,你说这晚上也进蚊子啊,可两天换了两回玻璃了,骂骂咧咧也解决不了,真的动手,齐伟爸妈都不敢,就是动嘴他们很行,齐伟父母都不高而且都瘦,张国庆一米七六的个子,乔立冬一米七一的个子,两个人的体重加到一块绝对虐死齐伟家,真的干架,这两口子一人扔一个绰绰有余,齐伟家这口气是咽的下也得咽,咽不下也得咽。
又是大半夜的,咣当一声。
齐伟他妈的哭声和骂声让一整栋楼的人都没的睡了,全醒了,今天警察也不用做别的了,都报警。
可这玻璃到底是谁砸的?
齐伟的老婆上楼,给乔立冬陪个不是,说自己婆婆就是那样的人,让乔阿姨别和她婆婆一般计较。
“阿姨我妈那人嘴不太好,但是心肠不是特别坏,这过两天孩子就回来了,这样容易吓到孩子,我知道这事儿和阿姨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上来串个门顺便道个歉,以前有什么误会,都过去了……”
齐伟的这个小媳妇儿不管怎么说,话说的漂亮,乔立冬听完觉得浑身都舒坦。
找自己大哥,是不是你不重要,但是别砸人家玻璃了,人家还有小孩儿呢。
“我说乔立冬,你这冤枉我冤枉上瘾了是吧?”
大舅叼着烟搓着麻将,一群一伙的打麻将呢。
挂了电话,朋友问他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着解决的,他们就办了。
“我妹妹,和邻居吵架了,现在又好了。”
摇摇头,依着他就干脆把那家给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叫她再也不敢,每一次不都是她家闹腾吗?
*
张猛回国继续治疗,凉凉去医院看他,因为要避开和他家里人碰上,来的时候买了一个果篮。
“进来,没人。”张猛对着她招招手,看着她探头,就知道她在看什么,他让他妈回去了。
以前受伤也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也不是小朋友了,父母陪在身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就他一个人呢,真的想见,他倒是挺想自己女朋友的,就是她好像要实习了应该挺忙的吧。
凉凉推开门,大大方方的进来,没人她就放心了,买了花买了水果篮都放在一边。
张猛看着那个水果篮,来看他还用买这个?
我们俩是什么关系,用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