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他拱手让汤又不甘心。
眼珠咕噜噜乱转了一圈,突然低头朝罐子里呸呸呸连吐了几口口水。
季妧停步,脸色沉了下来。
朱氏没料到儿子竟然这么聪明,恨不得捧着他小脸蛋猛亲上几口。
她接过罐子,装模做样往季妧那递“你不是要汤吗?给,你拿去吧,当谁没吃过似的。”
就不信吐了口水的骨头汤她还会要,她不要那就名正言顺归自家了,朱氏可不嫌弃自己儿子的口水。
正美滋滋想着,没防备季妧突然伸手过来。
却不是接东西的动作。
只见一推一挥间,那盛满了骨头汤的罐子从朱氏手中脱落,哐当摔到地上。
伴随着刺耳的脆响,罐子摔得四分五裂,汤汁撒了一地,几乎是瞬间就浸润到泥土里。
朱氏回过神来,尖着嗓子惊叫一声,就要去捡那些骨头肉,却被突然窜出来的几只狗给抢了先。
几只狗咔嚓咔嚓嚼着骨头,吃得那叫一个香,朱氏恨的眼都红了,抬脚发狠去踹,几只畜生却愣是不走。
从季妧挥手打落罐子开始,季明茂就惊呆了,等看到狗吃的那么香,他却连骨头都啃不到,顿时不干了,一屁股坐地上踢蹬着俩腿哭嚎起来。
“还我汤!娘你快打死她,让贱丫头还咱家汤!呜呜呜……我要吃骨头!我要吃肉!娘啊……”
不得不说,季明茂真得了他娘的真传。
朱氏一看儿子这样,哪还顾得上跟狗较劲,她转过头死盯住季妧,恨不得活撕了她。
“你个小娼妇,你就这么黑的心!宁肯喂狗都不肯给别人吃一口。就算你弟不当吃,咋你爷奶还吃不了你一口肉了?你还是人不是,普天下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孝顺的孙女!”
熬了半天的汤就这么没了,季妧不是不心疼。但对她而言,宁可喂狗都不便宜季家人!
“是你们先膈应人的,我不打翻,难道眼睁睁看着你们把这吐了口水的汤给爷奶喝,那才是不孝,是要天打雷劈的。”
朱氏想不到贱丫头现在这么伶牙俐齿,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可不是吗,明茂吐了口水的东西,再说要端给公婆喝,谁信?
院子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季家的人自然不可能没听到,季庆山和康婆子先后出了院门。
朱氏一看公婆来了,立马狡辩道“你当谁不知道呢!要不是我背着你端来,你根本就不会把骨头汤送给你爷奶喝,你背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不是不孝是啥!”
她说了一通,又立马跑到季庆山和康婆子面前告状。
“爹娘,你们是没看到,我给你们盛了满满一罐子汤,那妧丫头心疼东西不肯,死追到家门口堵我,还把汤打洒了,她给狗吃都不给你们吃啊!”
康婆子又不眼瞎,她看了眼地上摔碎的罐子,还有被狗啃碎的骨头渣,老脸阴沉的滴水。
季妧知道,被朱氏指责不孝,和被康婆子季庆山指责不孝,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因而在康婆子开口之前就抢先道“爷奶没有那么不明事理!我打翻汤有两个原因,一是季明茂朝里吐口水,二我之前也说过,不问自取是为贼。爷奶都是讲究人,以后四叔做官了,季家也是高门大户,他们断不会吃你偷来的东西。”
康婆子素来不听道理,只看结果,正要开骂,被季庆山暗扯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