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枫晚正要继续讨价还价,黑衣人们已经将土匪们干净利落地解决完毕,他只好低声道:“不知姑娘名讳?”
赵以澜想了想,她表哥叫赵日天,她怎么的也不能太弱了啊。
她笑道:“我叫赵珀恬,我不介意你叫我恬恬。”珀恬,破天,一样的吊炸天啊。
何枫晚觉得自己很介意:“……赵姑娘。”
土匪们的尸体落了一地,黑衣人们一个个查验过去,若遇到没死的,就补上一刀。
眼前这凶残的一幕令商队众人胆战心惊。虽说那个面具男人先前说过不得伤害他们,可他的手下那凶残的行事手段着实令人惧怕,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在解决掉土匪之后转头就对他们下杀手?
这边一片寂静,黑衣人们也是,结束任务之后便又退到一旁,安静得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何枫晚走出人群,在黑衣人们的戒备之中对舒断念道:“我有一样东西,你一定感兴趣。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舒断念并未开口,他身边陈护法道:“你是何人?”
何枫晚道:“在下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但我所说的东西,你们一定有兴趣。”
“不要装神弄鬼,快说究竟是什么!”陈护法冷笑。
何枫晚道:“天命。”
他这二字掷地有声,原本毫无兴趣的舒断念也看了过来,他淡淡开口:“你知道《天命》是什么?”
何枫晚眼锋一扫,笑道:“你真要在这儿跟我说这些?”
舒断念沉默,迈步向林中走去。
何枫晚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不知你是否认识一位姓赵的姑娘?”
躲在人群中的赵以澜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这个何枫晚真决定要跟她同归于尽?他要真敢这么做,她、她是不会放过他的,要死一起死!
舒断念这辈子遇到的姑娘少,姓赵的也就那么一位,听何枫晚提起,他心里一紧,无端端生出些许希望来,如同小猫似的轻轻挠着他的心。
“你想说什么?”舒断念压抑着心中翻滚的情绪,冷声道。
何枫晚道:“我认识一位姓赵的姑娘,她似乎认得你。”
舒断念沉默,似在等着何枫晚继续说下去。
何枫晚不动声色地瞥了人群中一眼,他看不到那个小姑娘躲在了哪儿,可他知道,她一定在紧张地听着他跟这个面具男的对话,想到她或许正被他的话吓得浑身颤抖,他便觉得浑身舒畅。
“那位姓赵的姑娘……”何枫晚悠然道,“就是告知我《天命》一书之人……她叫赵小草,正是碧玉年华,身世神秘,本是我的婢女,后来不幸被贼人抓走,至今音讯全无。唉,也是可怜。”
赵以澜听到前面已提起了心,听到后面又放下心来。这何枫晚原来是故意在吓吓她,可真是太恶劣了!那么,她后面再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可别怪她了啊!
面具下舒断念眉头紧皱。
听到前半段,他忍不住心生希望,然而等对方说完,他就知道他白激动一场了。名字和岁数都对不上,况且那一日他亲眼见她掉入深渊……不可能是她的。
他再度迈开步子,朝林中走去。
何枫晚又朝人群中看了眼,也跟了上去。陈护法紧随其后,带着其余人陆续跟上。
没了黑衣人之后,原本噤若寒蝉的商队众人都长舒了口气,纷纷活跃起来。
有人跟商队管事商量:“咱们赶紧走吧?趁着那些人还没回来。”
管事经过这一遭也吓破了胆,立即吩咐所有人收拾收拾,连夜上路,只怕再有什么变故。
赵以澜觉得这些人真是想太多,若舒断念真对商队有企图,又怎么会不留人下来看着呢?既然没人看着,只能说明他对他们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在所有人收拾东西的时候,赵以澜跑去跟商队管事说:“那位公子跟他们走了,是不是要等他回来?”
管事面露犹豫道:“那位公子,看样子跟他们挺有瓜葛的模样……唉,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实在招惹不起这些人啊!”
赵以澜道:“那至少给他留辆车子?”
管事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道:“那辆车原本就是他自己的,便留下吧。”
管事被人叫走,赵以澜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自己,便躲到了林子里。
赵以澜让何枫晚出头的主要目的,还是引开舒断念——哪怕只有一时半会儿也好。其实若何枫晚没有注意到自己,她甚至都不会让何枫晚出头。商队里人多,她若是换了张脸,谁知道她是谁?如今何枫晚也算是自作孽撞到她枪口上来,被她拿来当枪使。如今危机情况已经解除,她也得收收尾了——她总不能真让何枫晚控制了舒断念啊!
她拿出千面,新设定了个老年男人的身份,戴上后变成了个仙风道骨的武林高手——呃,暂时还徒有其表。这个老男人的人设,就是她从前曾经提到过的希波神医,医术和武功一样好!
赵以澜又花了3点好感度兑换了内功丸,吞下后便向舒断念和何枫晚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们离开得并不远,赵以澜只是走了没一会儿便看到了他们,当她从夜色中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她。
赵以澜看向前方,何枫晚和舒断念站在一边,而陈护法等人却站在另一边。
“你又是谁?”陈护法喝问。
就在片刻之前,舒断念突然说让陈护法他们先行离开,陈护法觉得古怪,却迫于舒断念过去的淫威而不敢多问,原本正打算先走的,就等来了这么一位老头——而这老头看上去并不简单,或许跟这个说知晓《天命》消息却不知跟他家主上说了什么的男人有关系。
赵以澜扫视一圈便晓得何枫晚得手了,她感慨自己来得及时,又悄然在心里跟何枫晚说了声抱歉。
她抚摸着自己那长长的花白胡子道:“老夫名为希波,是个大夫。”
“希波?”陈护法重复着这古怪的名字,又问,“你来此意欲何为?”
赵以澜觉得自己胡子的手感很好,忍不住多摸几遍,笑道:“我来,自然是助你家主上一臂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