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刀看了一眼,疑惑道:“你哪儿找到的?”
赵以澜道:“原先在垫桌脚,我看着眼熟,拿出来才发现好像是本很重要的书,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至少有两方势力在找它。”
李飞刀接过书给郭香看了看,他奇怪道:“这书是什么时候拿来垫桌脚的?”
郭香回忆了一番,苦恼道:“我也不记得了,相公,得有个好几年了吧?”
李飞刀道:“是吧……啊,好像有一回咱们上山,不小心掉进了个冰窟窿里,当时不是捡了一箱子金银回来吗?”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书就在箱子里头藏着,不是武林秘籍,看也看不懂,便拿它来垫桌脚了。”郭香恍然道,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双眼放光地问赵以澜,“一一,你走的时候带些银子吧?你之前落了水,娘帮你换衣裳的时候看到你身上就只有三百两银子了,这怎么够呢?多带点儿金银珠宝出去傍身,我和你爹在山上也用不了多少的。”
赵以澜的银票都是用防水的牛皮袋装好的,因此落了水也没事。她就是从郭香和李飞刀二人的对话里面听出舒断念他们这回注定要白走一趟,有点为他们惋惜而已。谁叫他没有她的运气,从桥上掉下来被人救了不说,还发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谢谢义父义母。”赵以澜没有推辞,接受了二人的好意。
看到她脸上那明媚灿烂的笑容,李飞刀和郭香二人心里都喜滋滋的,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个意思——有个贴心的女儿果然很好啊!
在赵以澜同意之后,李飞刀去处理兔子肉,为一家人做饭,赵以澜则跟着郭香跑到外面练飞刀。按照赵以澜的想法,飞刀绝技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练成的,她很快就要走,估计刚能熟悉怎么拿飞刀,就该走了,不过看郭香兴致勃勃,她便也露出期待向往之色,认真听讲。
郭香道:“这手飞刀绝技,乃是你爷爷传下来的,只是你爹不争气,天资不足学不会,还把你爷爷气了个半死,因此你爷爷才会将它传给我。你要记住,李家飞刀,讲的是一个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手中无一物,心中有飞刀。来,娘教该怎么将内力跟巧劲结合,让飞刀如臂使指。”
赵以澜大睁着双眼连连点头。
郭香又问:“你如今可有学内功?”
“我习武时岁数已大,也没有别的功法,便开始学《般若心经》,娘听过这部内功心法吗?”赵以澜如实相告。
郭香回忆了一番,点点头:“娘听过,是不是学得快,然而内功并不稳定,时不时可能失灵?”
“正是。”赵以澜点头。
郭香笑道:“那不妨事,我们李家飞刀虽结合内力威力更强,但即便不用内力,若不遇上太过拔萃的人物,也足以自保。”
赵以澜点点头,很好嘛,她的保命功夫又可以多一样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郭香边说理论边实践,帮赵以澜熟悉李家飞刀的应用,赵以澜学得倒也认识,只是半个时辰下来并没有太大的进步。
郭香却夸道:“一一天资聪颖,这才半个时辰便有此成效,娘真为你高兴。等下了山后不可荒废,要日日勤练,如此方能小有所成。”
“一一谨记义母教诲。”赵以澜正色道。希望她下山之后还能坚持练下去吧……
赵以澜和舒断念他们是早上开始爬山的,她掉下溪流时还不到正午,如今已是傍晚,李飞刀做好了晚餐,香气袭来,郭香便结束了她的教学,带着赵以澜回去吃晚饭。
晚上主食是米饭,那两只兔子被做成了红烧兔肉,清炒兔肉等好几道菜,看得人食指大动。
赵以澜早饿了,也不矜持,吃了满满两大碗饭才罢休。
晚上,郭香点了蜡烛,李飞刀也一起,三人围坐在桌子边话家常。李飞刀和郭香二人说的都是上山之后的趣事,赵以澜听得津津有味,而关于她自己的事,她便是挑着说的,说自己自小流浪在外,如今也有了几位好友,将当初跟贺齐一起南下之事拣了些能说的当趣事说了。三人说说笑笑,倒也和乐融融。
山上造房子不易,因此这里只有一间卧室,白日赵以澜躺的床就是夫妻二人睡的。今日赵以澜要将就一晚,李飞刀便抢着打地铺睡,让赵以澜和郭香睡床。
李飞刀在地铺上躺着的时候已经在开始谋划:“等天气好些,我去山上砍些树回来,再建一个屋子,将来一一回来也好有个地方住,总不能老跟我们挤一间屋子。”
郭香眼睛闪闪发亮:“嗯,相公,屋子大小你定,屋子里头的东西我来定。”她侧头看赵以澜,“一一,你对自己的屋子有没有什么喜好?”
其实赵以澜想说她就算来看他们频率也也不会高,不用给她造新房子,可见二人那兴致勃勃规划起来的模样,她又不忍心打断他二人,便笑道:“我不喜欢太大的屋子,小一点的好,其他的怎样都好,我不挑的,只要义父义母做的我都喜欢。”
赵以澜的话着实取悦了郭香,她便认真规划起来,想要为自己的闺女建造一间最完美的屋子。
一夜好眠,赵以澜起床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
郭香收拾了一包裹的金银珠宝非要让赵以澜带上,甚至要她把他们所有的飞刀都拿走。赵以澜自然不肯,她一个初学者,在郭香的教导下学的最好是怎么不动声色地往身上藏刀片,至于怎么以最快速度取出并攻击敌人,她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熟能生巧。那么多刀片对她来说就是暴殄天物,只是在郭香的热情之下她只能拿了五片,在郭香的指导之下挨个往身上藏好。
赵以澜不认识下山的路,而李飞刀和郭香夫妻自然也不会放心让她一人下山,便陪着她一道往山下走。
路上白雪皑皑,唯有高大树冠上部露出棕褐色或是绿色,令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越是向下走,温度便越高,一路上的积雪消融很多,再向下望去,前方已看不到积雪。
三人走到半途,郭香忽然低喝一声,右手向下一甩,袖中飞刀便到了右掌掌心,瞬间出手:“谁?”
路旁不远处走出一行人来,为首之人身材颀长,容貌美得近乎中性,此刻他右颊上多了一道淡淡的血丝,非但无损于他的美,反倒令他添了分毁天灭地的妖冶之美。
他微微勾着唇,双眸似懒洋洋地睁着,浑身上下却似有着宛若实质的冷意。
是舒断念。
赵以澜下山时身上裹得很严实,怕冷的她连脸都没露,之前李飞刀他们又和她一样一直在赶路,什么话都没说过——那么舒断念是不是冲着她来的?
赵以澜将自己的帽子压得更低了些,她义父义母难不成要和舒断念打起来?虽然是才认的,但她还是挺喜欢李飞刀和郭香二人的,实在不想他们有事。
她在考虑,要不要掀开帽兜跳出去,大喊一声“surprise”并献上《天命·卷四》……
第100章 会哭的孩子
赵以澜还没想好, 这边李飞刀和郭香二人便一左一右挡在了她面前,迎向舒断念,只见李飞刀面沉如水,全没有面对郭香和赵以澜时的憨厚气息, 一双厉眼鹰隼般直视舒断念:“阁下何方神圣, 跟着我三人有何贵干?”
舒断念右手食指夹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刀片刃部还有些许红色,他轻轻一甩,那刀片便从离三人半米远的空中划过,直直地插入不远处那空落落的树干上。
他眉头一挑,笑道:“曾久闻李飞刀夫妇于十五年前便隐居在无量山中, 我还当是传言不可信,如今一见才知传言也不全是假的。”
“你是何人?”李飞刀皱眉看着舒断念, 浑身戒备。舒断念是这一两年才起来的, 李飞刀和郭香隐居的时候他还是个婴儿呢, 二人自然不认识他。
舒断念道:“舒断念,血翼阁阁主。”
李飞刀眉头动了动,他和郭香虽然也经常下山去购买一些补给品, 可从来不会去关注如今江湖如何了, 因此对于他们二人来说, 江湖还是十五年前的那个江湖,血翼阁的阁主,还是舒鼎天。从名字上来判断,眼前这个年轻人, 应当是舒鼎天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