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子嗣,关乎咱们王家的未来。你说你腹中怀着的不是老爷的骨血就算了,却还口口声声说老爷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老爷愿意做那……”二夫人故意将后面的话给吞了下去,然后抬头,朝着大夫人看过去。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本不是老爷的妾,是老爷自个儿将我领回来的。我,我到王家,是避难的。两位夫人,求你们,求你们将老爷唤过来。其中内情,老爷都是清楚的。我决计没有半句谎话。我腹中的孩子,的确不是老爷的,但我丝毫没有向老爷隐瞒。”
新姨娘语无伦次地说着,越说,大夫人的眉头就攒的越紧。不等她把话说完,大夫人就站了起来:“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那药拿来给她喝下。”
肚子里的孩子,踢腾地越发厉害了。
新姨娘开始用力的挣扎,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大夫人跟前儿的丫鬟,端着汤药快速走了过来。走到床前,瞄了一眼,就对那两个压着新姨娘的丫鬟道:“将她扶起来,这个样子,我要如何喂药。”
新姨娘被扯了起来,她趁机挣脱了那两名丫鬟,想要逃走。仓惶间,碰到了端药丫鬟手中的药,药水洒了大半出来,有些沾到了新姨娘的衣裳上。但很快,她就又被拽回到了床上。
端药丫鬟看了看碗中的药汁,走到桌前,将茶壶中的水又往里头添了一些,这才端到新姨娘的跟前,强行将药喂到她的嘴里去。
“这些是什么药?”
二夫人就站在床前,既没有上前帮忙喂药,也没有向后退半步。用她自个儿的话说,她在王家的位置,就如同站在这房间里的位置一样的。她既不愿意去得罪这个刚刚入门的姨娘,更不愿意去招惹她从前的主母,王家正儿八经的大夫人。
药,有些难闻,二夫人习惯性抽出自己的锦帕,掩住了口鼻。
就在这个时候,端药丫鬟突然转身对着二夫人说了句:“请二夫人帮个忙,这姨娘存心不让咱们夫人高兴,竟将这牙齿咬得紧紧的。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她的牙齿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端药丫鬟说着,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二夫人。二夫人甚至没有来得及考虑,就下意识接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似乎超出了每一个人的想象,就连大夫人都没有想到,她的丫鬟,竟握起拳头,一下子打在了新姨娘的脸颊上。
紧咬着的牙齿被迫松开,含在口腔里的药汁一半喷溅了出来,一半被打到了肚子里。
在药汁喷溅出来的那一刻,二夫人下意识用自己的锦帕挡了一下。因为动作过大,药碗中的药又洒了一些出来。
新姨娘终究是没有躲过去,丫鬟将碗中剩余的那些药汁全部都给她灌了下去。她只挣扎了两下,就翻着白眼躺到了床上,跟着一动不动。
新姨娘就这么死了,连带着她腹中的孩子一起死了。
无论是大夫人还是二夫人,对于这个结果都有些意外。因为,她们谁都没有想过,去要新姨娘的命。
“那这新姨娘究竟是如何死的?”
“应该说是呛死的。”
“呛死的?”
狐狸蹙眉,看着孤零零坐在床上的新姨娘的魂魄。
“是被呛死的。灌药的时候,她因为挣扎和情绪激动,导致药汁在被灌入的时候,呛堵住了气管,所以一下子就给呛了过去。倘若那个时候,进行紧急处理,人兴许还能活过来。可显然,在现场的那些人,都给这个意外吓住了,而且我不认为她们会急救措施。”
“那如果没有被呛呢?”
“结局也很难预料。”
刑如意说着,将目光移到了茶壶以及配套的茶杯上。
“除了大夫人让丫鬟端过来的含有大量红花的堕/胎药,我在那个茶杯里还发现了一些东西。那个东西加上红花,新姨娘腹中的孩子,必死无疑。至于新姨娘,倒是能比孩子多活几日,可若是无人提醒的话,这多出来的日子对于她而言,反倒是一种折磨。”
“那茶壶中的东西,又是何人下的?”
“也许是二夫人,也许是王老爷,也许是府中还藏着的某个人。谁知道呢?毕竟这人心比鬼怪难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