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奴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新姨娘惊恐地望着左右:“那些又是什么人?”
“那些是画中人,你现在身处一幅画卷当中。准确地说,你是被一个道士给封印到了这幅画卷里,而我们是来搭救你的人。”
“画卷?封印?画中人?”
新姨娘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才抬起头来看着刑如意。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新姨娘恍惚地看了刑如意一眼,低头想了一想,说:“大夫人逼迫奴家喝药。”
“大夫人?你确定是王家的那位大夫人吗?”
新姨娘点了点头:“初入王家时,老爷曾带奴家去见过王家的两位夫人。奴家记得很清楚,那个沉默寡言,总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难相处的便是大夫人,而另外一位,看起来十分和善的,便是二夫人。大夫人喜穿素色的衣裳,身上也没有佩戴什么金银首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冷的,拒人千里的味道。
二夫人,喜穿艳色,妆容总是很精致的模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顾及大夫人,那两次见她时,她身上,也没有佩戴什么金银首饰,只发髻上插着一支别致的玉簪。据说,那只玉簪是二夫人嫁给老爷时,大夫人亲自送她的。”
“看来你没有弄错。”
“这种事情,奴家怎么会弄错呢?”新姨娘抬起头来:“奴家出身风月场所,自小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人,各种各样的人。莫说只是王家的两位夫人,就是这整个院子里的人,奴家都不会将其弄混淆了。”
“姨娘好本事。”
“夫人这是在笑话奴家吗?”
“没有,我是真心觉得你识人的功夫挺厉害的。我最擅长的是闻各种各样的味道,偏偏却分辨不清人的脸。每换一个地方,光是记住不同人的面孔就要浪费我好几天的时间。有机会的话,我倒是诚心的想要姨娘你教教我这个辨识人脸的功夫。”
“夫人说笑了。倘若夫人自小生活在那种复杂的环境里,为了让自己少挨打,少挨骂,夫人也会很快记住那里头的人和事情,以及各种各样复杂的关系。”
“这么说来,你也是个心思玲珑的姑娘。怎么刚到王家,就得罪了大夫人?”
“奴家一直谨慎,如何敢得罪大夫人。况且,奴家虽为王家的新姨娘,事实上,却只是依着老爷的名头前来王家避祸的。”
“避祸?”
“嗯!”新姨娘点了点头:“夫人既来此处,对于奴家的身世来历想必也都清楚。奴家出身风月场所,但卖艺不卖身。并非奴家自持身高,而是院中嬷嬷看奴家还有些姿色,想要留着奴家卖个更好的价钱。
就在数月之前,奴家遇到了一位爷,这位爷花了大价钱将奴家给买了下来。就在奴家准备随着那位爷一同返回家中时,却出了事情。万般无奈之下,那位爷只得将奴家托付给了王家老爷,于是奴家便随着王家老爷一同返回了永安城。”
“如此说来,你并不是王家老爷新纳的姨娘。”
“奴家一个年轻女子,千里迢迢跟着老爷返回永安,若是没有个说法,难免会引人注意。况且,那个时候,奴家已经怀了身孕。按照日子推算,再过两个月,这肚子就要掩不住了。将奴家说成是老爷新纳的姨娘,也是权宜之计。”
“这些,王家的两位夫人知道吗?”
新姨娘摇了摇头:“老爷不让说,说是为了顾全大局,免得节外生枝。不过,就算奴家说了,王家的两位夫人只怕也是不肯相信的。”
“这种事情,的确很难让人相信。”刑如意看着新姨娘的眼睛:“能不能告诉我,大夫人为何逼着你喝下那副药?是因为大夫人知道了什么,对吗?”
“是奴家疏忽,那日在房中,奴家忍不住便抚着肚子跟腹中的孩子说话。不小心被大夫人跟前的丫鬟听了去。于是,大夫人便将奴家叫了过去,质问奴家腹中孩子的来历。
起初,奴家是不肯说的,可大夫人脸色越发难看,甚至还叫来了那个偷听到奴家自个儿说话的丫鬟前来与奴家对峙。奴家从未经历过那样的场面,尤其是看着大夫人那张脸的时候,心里不自觉的就害怕起来。于是,只得将实情告知,说腹中孩子并非老爷亲生,乃是假托老爷之名,暂居府中避难的。”
“若我是大夫人,听了你说的这番话,只怕心中更为恼怒。”
“夫人说的没错。大夫人很生气,她误会了奴家话中的意思,以为奴家是存心欺骗老爷,甚至是故意让老爷难看。”
“既是在大夫人房中询问的,又为何要选在你的房中灌药?”
“大夫人想要将一切伪装成是奴家自己喝药的模样,可腹中孩子是奴家的亲生骨血,奴家如何忍心。奴家求大夫人,求她将老爷请过来,到时候,真相如何,一问便知。哪曾想,大夫人派出去的丫鬟,没有将老爷唤来,却是将二夫人给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