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正常的难产,稳婆自然无需害怕,可张家的这名小妾是被人给害的。”
林虎说着,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
“这苏表妹看似柔柔弱弱,实则是个有心机,且有城府的女子。她一个张家明媒正娶的妻子都不曾怀有身孕,偏偏刚刚入门的妾氏却有了,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有些难看。
加之这个妾氏又太过于懂事,让她这个正妻拿不到丝毫的把柄,好将这股无名火给发泄出去。在母亲的建议下,她想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这个主意,不仅能够让张赟对她另眼相看,让家中下人觉得她颇有主母之风,还能在悄无声息中给予小妾重重一击。”
“我好想猜到了什么。”
“如意你不用猜,我会告诉你的。”林虎长吸了一口气:“这苏表妹打着关心小妾的名头,暗中给小妾送了许多的补药。这补药,可不是一般的补药,都是上好的养胎之药。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也觉得这苏表妹挺不错的。不光照看小妾的饮食起居,还自个儿掏腰包,花银子去给这小妾购买价格昂贵,效果巨好的养胎药。这小妾,原本就是小门小户里头出来的,见主母如此关切自己,送来的又都是好东西,便来者不拒,大补特补,结果愣是将这腹中的孩子给补成了一个大胖子,而她自己呢,身形纤细,也较为瘦小,于是在生产时候就出现了孩子过大,生不出来的情形。
至于那稳婆,虽是张赟给请进来照顾小妾的。可张家内宅当家做主的是苏表妹,这私下里,暗中与稳婆说了些什么,可就没人知道了。
这大夫虽不是华佗,但医术也不是凭空吹出来的,在给小妾施针用药帮她延缓时辰的时候,顺带着扫了一眼搁在床头的补药,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若是张赟能活着回去,这大夫自然会将实情告知。可惜,他被恶汉打死在了青楼前面,再也回不去了。大夫将这件事搁在心里许久,直到张家的事情逐渐被人淡忘,才当做闲话给说了出来。”
“两个问题。”刑如意伸出两根指头:“第一个问题,张赟死了,小妾难产而亡,这苏表妹却还是活得好好的。大夫就算是说闲话,难道就不怕被这苏表妹给听了去,然后寻到医馆告这大夫一个无事生非的罪名。毕竟,人家给的是补药,也没强迫着那名小妾服用不是?
第二个问题,张赟虽是为救周家小姐而死的,可说到底也只是意外。况且,他早就死了,无论如何也跟周家小姐的死亡扯不上关系。说了白天,这貌似只是周家小姐的一段过往,与她的死,没有丝毫的牵扯。”
“如意你既提了两个问题,那我也就先回答你这两个问题。
这第一个问题,你问我大夫为何敢将张家的事情当做闲话说出来。这是因为,苏表妹在张赟与小妾下葬后不久,也死了。
说起来,这整件事情,也该怪在苏表妹的头上。若非她动那些歪心思来害府中的小妾,小妾就不会难产。小妾不会难产,她的夫君张赟就不用上街去找大夫。张赟若是不出去找大夫,而是安安心心待在张家等着做爹,他就不会碰上周家小姐被恶汉调戏的事情,也就不会出手相助。不出手,自然也就不会被那恶汉给打死。
张赟若是不死,苏表妹就不会变成一个寡妇,更不用亲自操办自己夫君与小妾的后事。这小妾是因为产子而死的,又与张赟死在同一天,于是张家族长便出面,要求苏表妹将这二人先行合葬。当然,这旁边也给留出了苏表妹的位置。可作为苏表妹来说,心里堵啊。
她算计小妾,无非是为了争口气,顺便再争一争自己的丈夫。哪曾想,算计来算计去,结果还是把人家给算计到了一块儿。”
“这苏表妹不会是活生生将自己给气死了吧?”
“那倒不是。”林虎摇头:“这苏表妹是病死的,可到底得的什么病,却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只晓得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瘦弱,没过多久,便去了。临去时,怀中抱着一个枕头,那枕头上绣着一对活灵活现的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