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牌子?”刑如意又用指头戳了一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身份名牌罢了。若是遇到胆小的鬼怪或者鬼差,兴许还有些用处,若是遇到你这样的,就没什么用了。哦,你刚刚问我凭什么对不对?”
刑如意往狐狸身上靠了靠:“凭他!”
“他?”春儿瞄了狐狸一眼:“他又是谁?难不成也是地府的鬼差,来抓我的。”
“地府倒是想请他过去当差,可惜我不愿意。”刑如意摸摸鼻尖:“他是我家夫君,很厉害的那种。”
“你这是故意在欺负我吗?”春儿说着,就朝刑如意扑了过去:“你明知我被男人所害,竟还当着我的面说你家夫君的长短,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夫君有多厉害。”
春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困在了原处。
刑如意摇摇头,啧啧两声之后才说道:“方才已经告诉你了,我家夫君挺厉害的,你偏不信,现在信了吧?”
“你——”春儿在原地挣扎着,表情越发的狰狞。
“不瞒你说,我家夫君是会法术的,而且还是顶厉害的那种。至于我身上的这块鬼牌,也是仰赖我家夫君才混到的。所以,我刚刚真的是在提醒你,而不是炫耀什么。你方才问我为什么拦着你,却不等我回答就对我逞凶。春儿,遇事儿是不能这么着急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
春儿恼怒的盯着刑如意,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的瞟向狐狸。方才交手时,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狐狸的对手,可是人都有疏忽的时候,她在寻摸着如何下手,才能为自己谋得一丝胜算。
狐狸半眯着眼,丝毫没有将春儿放在眼里。也是,他一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如何能看得上春儿这只初出茅庐的小鬼。若非如意执意要掺和,他早将春儿给灭了。
春儿的打算,刑如意估摸着也猜出了几分。此时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初到盛唐的那个小丫头,经历的事情多了,心里的盘算也就多了。春儿眼中的谋算,她只需瞧上一眼,也能猜出个八九来。况且,她表现的又是如此明显。
有狐狸在一旁杵着,她自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将自己心里原有的打算说出来也就是了。至于春儿能不能听进去,又能听进去多少,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反正说完了,她就会借助鬼牌打开阴司的大门,然后唤了鬼差将春儿带往她应该去的地方。
“我方才拦着你,着实你是为你好。正所谓人鬼殊途,你是鬼,他是人。你既爱他不得,也杀他不得。纵然他有千万个该死的理由,也自有阳间的律法管着,你若动手,便是给自己多增加了一份罪责。此生,你倒是痛快了,可来生,势必要偿还,这一取一失之间,吃亏的还是你自己。至于他,方才吸了你不少的阴气,就算能活到七老八十,也不会痛快什么。
我知你心里委屈,明明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也付出了一切想要袒护他,结果却是被辜负。可惩罚,不一定就要让对方去死,让他活着,兴许才是他最大的痛楚。”
刑如意说着,伸出手,将一物递给春儿。
“你若真想带走一样东西,就把这个带去吧。”
“这是……”
“你的东西,或者说是你们的东西。”刑如意走过去,将香囊挂在春儿身上:“这本是阳间的东西,是我央求着我家夫君给使了法术,让你变成阴魂也能带着。”
“我不要!”春儿倔强的说着,眼睛朝男人望了一眼,越发的红了。
“为什么不要?这段感情虽到了最后是错的,可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美好的。”刑如意捏了捏那枚香囊,转身走到男人跟前:“当着春儿的面,你老实告诉我,那可是你的主意?”
“什么?”男人结结巴巴的问。
“送到牢里的饭菜,可是你的主意?”
刑如意又问了一句,男人的头随即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是我,我压根儿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春儿的时间不多了,你将你知道的全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至于她是否原谅你,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至少,在她离开的时候,不会觉得自个儿是稀里糊涂的。”
“嬷嬷她去找春儿我是知道的。”
“还有呢?”
“还有……”男人支支吾吾的:“还有,我大概知道嬷嬷她想要做什么。”
“嬷嬷她想要做什么?”
“她……她想要春儿死,想要春儿在上公堂之前就死。”
“因为那枚香囊?”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腰间,半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是!春儿的香囊里藏着我的东西,我的香囊里藏着春儿的东西。这莲鱼香囊原是我二人的定情之物,只因春儿的出身……嬷嬷她知道香囊的事情,也知道县令董大人不是一般的昏官,倘若让他发现了春儿身上的香囊,势必会循着香囊找到我。
万一,事情败露了,我一定会被牵扯进去。
人,虽不是我害的,也与我没什么关系,可一旦事情败露,我将来想要再求前程,只怕也不容易了。嬷嬷虽只是我的乳娘,待我却如亲生的一般,为了我的前程,她定然不会让这香囊留在春儿身上,可我发誓,我真不知道嬷嬷会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