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刑如意点着下巴:“之前没说,是怕吓到大娘您,我其实是茅山一派的传人,日常做的就是捉鬼降妖的活儿。”
刑如意随口编纂着,反正大娘也不知道茅山在哪儿,也不怕她去找人打听。
“姑娘,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老妇人将门打开,直接站到了刑如意的跟前:“姑娘当真是会捉鬼的?”
“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好端端一个姑娘家,总不会为了避个雨就把自个儿的性命给搭进去吧。还有,大娘您看看我的这双眼睛,里头藏着一丝丝的害怕没有?我呀,真是会捉鬼的。”
刑如意刚说完,胳膊就被老妇人给抓住了:“姑娘,若姑娘真是会抓鬼的,还请姑娘随我进去,救救我家芝芝。”
芝芝?
哦,对了,想起来了。那穿着蓑衣的中年男人似乎说过,他之前的娘子,闺名就是芝芝。
可他之前的娘子不是死了吗?而且死前,就已经是父母双亡了呀。
难不成,他后来娶的这个娘子也叫做芝芝?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呢。
进了门,发现这院落的格局却如那中年男子所说,刑如意心中疑惑更多。
老妇人将刑如意带到了堂屋旁边那间单独的小屋里,这屋子一看,就是单身姑娘住的闺房。一景一物,都是年轻姑娘的喜好。屋子靠东的方向摆着一张床,床帏落着,看不清楚里头是否有人。
“姑娘请坐!”老妇人指了指房中的凳子。她自己,先是叹了口气,紧跟着将目光从那落着的床帏上收了回来:“不瞒姑娘,老妇人年轻时也是住过城里的。”
“大娘住在哪里?”
“住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自从我家老爷去世后,我那房子,铺子就全给我大伯哥和嫂子给强占了。他们随便给了些银子,就说是买下了我家老爷留给我们母女两个的全部家当,我带女儿去衙门告过官,可不顶用。没办法,只能带着女儿回到乡下,买下了现在的这处院子。原想着,母女两个,只要手脚勤快,总不至于饿死,却没想到这院子,竟是个闹鬼的。”
“闹鬼的?”刑如意朝着院子里看了眼,心说这老妇人的说法跟那个中年男人说的不太一样啊。
“起初买下这院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这院子,虽说地方偏了些,可还算干净,里头的东西也是齐全的。当时问村长,村长说这院子的主人不在了,家中也没有别的什么亲戚。与其让它留着破败,倒不如便宜点儿卖给我们,也算是可怜我们母女,给我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等买下了这院子,才从旁的村民口中得知,村长之所以将这院子便宜卖给我们,不是因为他好心,而是因为这院子闹鬼,他想着让这鬼纠缠上我们,村子里就安生了。”
“这村长也真可恶!你们既知道了真相,怎么不去找他说理去。”
“孤儿寡母的,就算说理,又能说过谁去。我们身上的钱本来就不多,又买了这院子,就更剩不下什么了。思来想去,也只能暂时住在这里。”老妇人叹了口气:“若早知买下这院子会害了我的芝芝,说什么,我也是不会买的。可眼下,都晚了。不管是走,还是留,我的芝芝,都逃不过那个鬼的纠缠。”
“那个鬼,您是亲眼看见的吗?”
“是亲眼看见的。”老妇人点头:“我一把年纪,也是一条腿迈进阎王殿的人,我如何会瞎说。就算会瞎说,也不可能拿我的女儿来说啊。”
“那您都看见了什么?”
老妇人压低声音,看着那排靠墙生着的红色玫瑰:“一个男的,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就站在那束花丛里,一动不动。”
刑如意心说,那不是到胭脂铺求助的那个中年男子嘛。好端端的,他怎么就变成了老妇人口中的鬼。
心里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那丛开得十分娇艳的玫瑰花,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中年男人站在花丛中的场景。唔,那场景,有些不搭呢。
“还有吗?”
老妇人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落着的床帏说:“在我们来之前,这院子已经租过三户人家,那三户人家都……都没了。”
“都没了,是都死了的意思吗?”
“要是都死了,反倒好了,可是没了,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老妇人伸手指了指床上:“我的芝芝,要不是我提前请了师傅,给她穿了画有符咒的衣裳,只怕她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