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啊,可他气他的,我叫我的。反正生气的是他又不是我,真气病了,吃药受罪的也是他。”刑如意俏皮的眨了下眼:“可惜,依着他那特殊的体质,有生之年,怕是见不到他生病的样子了。”
“掌柜的夫君一定是极宠掌柜的。”姑娘眼中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这珍珠就放在掌柜这里吧,等掌柜的研磨成粉之后,我再过来取。”
“姑娘稍等一下。”刑如意唤住她:“姑娘来了大半天,却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姑娘芳名。”
“我叫陆双,是流云坊的姑娘。”
“流云坊,是那个流云坊吗?”刑如意朝着东边指了指。
陆双姑娘点点头:“不错,就是那个流云坊。”
“太好了,我一直想要进去看看来着,可惜总没有机会。听说流云坊的姑娘弹奏技巧是这洛阳城里最好的。瞧着陆双姑娘的这双手,姑娘你应该是弹琵琶的吧?”
陆双看了看自己的手,问:“这也能看出来吗?我的确是弹琵琶的。”
“好学吗?我小的时候就想学这个,可惜家里穷,根本请不起师傅。现在长大了,也能请得起了,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请师傅,也不知道人家师傅愿不愿意教像我这么大年纪的学生。”
“掌柜的是金贵之人,何必学这些讨好人的功夫。”陆双摇摇头。
刑如意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在她看来,会弹琵琶是一种才艺,可在陆双那里,却是用来讨好客人,让自己能够活下去的手段。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不同,想法自然也就不同。她不是陆双,不能体会陆双的心情,陆双也不是她,也不能理解她为何想要学弹琵琶。
“姑娘稍等,我先当着姑娘的面,将这些珍珠给碾碎了,姑娘大概看一下多少。这研磨成粉的珍珠,跟着碾碎之后的分量是差不多的。”
“不用的,陆双信得过掌柜。”陆双也笑了:“当陆双看到掌柜的将珍珠从盒子里拿出来,脸上却没有特别的表情时,陆双就知道,将珍珠放在掌柜这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再说明白些,就是陆双眼里特别好的东西,搁在掌柜眼里,也不过是个寻常之物罢了。既是寻常的东西,掌柜的又怎么可能会去做那些事情呢。”
刑如意心虚的笑了笑:“姑娘误会了,不是搁在我眼里,是寻常之物,而是我对这些东西吧,不太感兴趣。这极品珍珠和普通的珍珠在我眼里是没有分别的。这用极品珍珠研磨成的粉末和用一般珍珠研磨出来的粉末使用起来,效果都差不多。当然,若是佩戴的话,是极品珍珠更吸引人些。”
“没有区别吗?”陆双看了看那串珍珠项链。
“研磨成粉的话,区别是不大的。所以,我建议姑娘你再考虑一下。若只是敷面,用一般的珍珠就可以。或者,姑娘也可以这样,将一半的珍珠研磨成粉,另外一半留下来,做成耳坠什么的,也挺好看的。”
“若只研磨一半的话,会不会不够用?”
“没关系,我这里也有一些珍珠,姑娘可以选一些,研磨成粉。正好可以对照一下,看看这用极品珍珠研磨出来的珍珠粉和寻常珍珠的区别是不是很大。”
陆双似有些心动,可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请掌柜的将这串珠子全部研磨成粉吧。”
望着陆双离去的背影,刑如意叹了口气。她看得出来,陆双是极为喜爱这串珍珠的,她执意将珍珠研磨成粉,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不想让这串珍珠被人看见。换言之,陆双手里的这串珍珠一定是通过非正常的手段获取的。
陆双,流云坊里负责弹奏琵琶的姑娘。
吐蕃和尚,住在悦来客栈的外来和尚。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这珍珠,为何会遗落在吐蕃和尚的抛尸现场?
是意外,还是巧合?
刑如意将珍珠一粒粒取下,待仔细擦拭后放在了研磨的罐子里。想了想,从里头拿出一粒放在了先前陆双留下的那个黑锦缎盒子里。
“掌柜的……掌柜的你在吗?”
才将珍珠给碾碎,就听见了那个小捕快的声音。抬头,看见小捕快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掌柜的,还真让你说对了,那吐蕃和尚,是从窗户跳出去的。”
“真的?”刑如意停下手中的动作。
“真的真的,我跟常大哥带人去了悦来客栈,在吐蕃和尚住的那间屋子的窗台上发现了一些泥土,那些土里还掺了些东西,砂砾。这种土,就只有护城河边才有。那吐蕃和尚,一定是常去护城河边,才会在窗台上留下这些东西的。另外,在悦来客栈的外墙上,我们也发现了足印。通过仵作的对比,这墙上的足印跟那吐蕃和尚的是一模一样。”
“还有别的线索吗?”刑如意问。
“没有了,暂时就发现了这些。常大哥让我过来与掌柜的你说一声,问问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没有。他还在悦来客栈,希望能查到更多与那吐蕃和尚有关的蛛丝马迹。”
“你们那里没有发现,我这里倒是有个新的线索。”刑如意说着,打开了那个黑锦缎盒子,从里头取出了那粒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