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小女子一定替公子把话带到,不,是尽快替公子把话带到。”
“姑娘……有办法找得到莫家少主?”
“公子忘了,小女子是妖么?妖,自有妖的办法。”女子轻轻一笑,“公子放心便好,至多两日,小女子一定替公子把话带到。”
沈望舒却不放心,“不知姑娘这般帮在下,可会伤着姑娘?”
女子似怔住了,少顷后才听得她柔声道:“公子不用替小女子担心。”
“那便好。”沈望舒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对着彩蝶笑了,笑得温柔,“若是因帮在下而伤了姑娘的话,在下便不要姑娘帮在下这个忙了。”
“公子……你真的很温柔啊……”
“咳咳咳……在下只是个没有本事的人而已。”沈望舒笑得愧疚。
“不,公子是个好人。”彩蝶扇了扇翅膀,“能与公子说上话,小女子很开心,小女子不打扰公子歇息,这便去帮公子寻人了。”
女子说完话,彩蝶便从沈望舒手背上飞走了。
“姑娘请等一等。”就在彩蝶飞走时,沈望舒忽然唤住了它。
彩蝶在半空中轻扑翅膀,“公子可是还有事?”
“在下沈望舒,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沈望舒有些着急地问道。
“小女子……”女子顿了顿,才浅笑又道,“小女子记得公子便行,公子不用记住小女子的。”
女子说完话,彩蝶飞出了屋子,不再听沈望舒说什么。
只见沈望舒嘴微张着,似还有话未说完。
她方才一直在以蝴蝶的模样与他说话,是不愿意现身与他相见么?便是名字都不愿意相告么?
既是如此,又为何要出现,又为何要帮他?
“咳咳咳咳……”沈望舒又开始咳嗽起来。
不知这般温柔的姑娘会是什么模样?
不知是否还有再相见时?
两日后。
苍莽山,夜。
“师尊,山脚下发现一人。”本当漆黑的山上,此时一名年轻的白袍道士一手握着剑,一手掐着一名黑衣男子的脖子,将黑衣男子用力甩到了一名中年道士的面前。
只见这名中年道士身后还站着两名举着火把的年轻灰袍道士,同中年道士一齐看向被扔到地上来的黑衣男子。
中年道士一脸严肃地低头看着正在大喘气的黑衣男子,沉声问道:“说,此等时候,你到苍莽山上来做甚?”
中年道士的话音才落,只听他身后的其中一名年轻道士当即激动道:“还能做什么!?一定是和妖界有关联的人,趁灵玉有动静之日,来窥探灵玉动静,好以帮助妖界那群妖邪!”
“什……什么!?”黑衣男子瞪大了眼看着那激动得面目有些狰狞的年轻道士,震惊道,“什么妖界灵玉的,我什么不懂!”
“你别再装蒜了!苍莽山向来传为妖山,根本无几人敢踏足,你却如此时辰来到苍莽山,你还敢说你什么都不懂!?”另一年轻道士厉声道。
“我只是被人追杀,走投无路,才到这山上来躲避躲避而已!”黑衣男子也怒了,“什么妖界!老子怎么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不懂!?你上了这苍莽山,就证明你和妖界脱不了干系!”
“黄口小儿!看老子不宰了你!”黑衣男子说完,双手成勾,作势就要朝与他争吵的两名年轻道士袭去。
然就在他将将抬手时,方才将他擒来的那名年轻的白袍道士不过朝他轻轻一个伸手,便见他猛地喷出一口血,跪到了地上,双目大睁,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只听那两名小道士笑道:“还是大师兄厉害!”
被称为“大师兄”的白袍年轻道士并未理会两名小道士,而是看向中年道士,沉声道:“师尊,此人……”
“杀了吧。”中年道士面无表情道。
“这……”白袍年轻道士微微蹙起了眉,看了跪在地上再无力出手的黑衣男子,面上有明显的迟疑。
只听那中年道士又道:“妖邪自来祸害人世,万万大意不得,此人既来了苍莽山,不管他目的何在,他到过见过,便已没有活着下山的机会。”
“是,师尊。”年轻的白袍道士恭敬的应了一声,不再多言,而是抽出了自己手中剑鞘里的长剑,指向跪地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面露惊恐之色,害怕道:“不,不,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妖界,我真的只是来躲——”
男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见他身体猛地一抖,而后见着他睁大了双眼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方向。
他的心口上,刺着一柄剑。
那柄剑,穿过他的心口,穿过他的身体,沾满了淋淋血水。
他的唇在抖,他似还要说话,可他一个字都没有再抖得出,便见那柄穿过他胸膛的长剑忽地被抽离他的身体,他那魁梧的身子砰然倒地。
白袍道士手中的长剑在往下淌着血。
白袍道士看着死在他剑下的黑衣男子,眼神晦暗,晦暗之中似又有着不忍与愧疚。
“擦了剑上的血,下山吧。”中年道士神色不改,只淡淡道了这么一句,便转了身。
“……是。”白袍男子默了默,用帕子擦净了剑身上的血,将其收回了剑鞘。
而后见着他蹲下身,伸出手替那死去的黑衣男子将大睁的双眼阖上,再看了他一眼,这才站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