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上这个诡异的红光,她今夜已是第三次瞧见了,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在这个呆货的心口上?而且——
沈流萤不由又低头看向自己手心里的流纹,只见她手心上的流纹与长情胸膛上的符印所透出的红光竟然……一模一样!
而且,他们二人此时离近了的距离,让这呆货心口上的红光愈来愈亮,她手心里的流纹也晃动得愈来愈厉害。
沈流萤的神色是震惊的,长情亦然,长情看着她,她也抬眸定定看着长情,而后,只见她抬起自己的双手,掌心对着长情的胸膛,紧张不已地慢慢、慢慢贴了上去。
就在沈流萤的掌心贴到长情胸膛上的符印时,长情感觉心口如被人狠狠击了一掌,让他险些站不稳,同时,嘴角有血水流出。
“阿呆!”沈流萤慌忙收回手,想要伸出手碰一碰长情,却又怕自己的双手会伤到他,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然后将手抬到自己嘴边,作势就要将指头咬破。
就在这时,只听墨裳那温和却缥缈的声音在她身侧轻轻响起,“主人莫慌,他,无妨。”
“墨裳!?”沈流萤迅速转头看向站在自己右侧的墨裳,震惊不已,“我,我都还没有——”
她还没有以血唤出墨裳,墨裳怎会自己现形!?
像是知道沈流萤心中疑惑似的,有声音回答她道:“汝可是想不明白,汝尚未以血为引,墨裳又怎能现形?”
“墨衣!?”沈流萤左侧,戴着青铜面具的墨衣竟也现了形,沈流萤吃惊更甚。
只听墨衣又道:“方才,汝做了什么?”
“我?”沈流萤蹙眉沉思,“我没做什么啊。”
“那吾再问一次,方才,汝与他,做了什么?”墨衣又平静地问了一次。
沈流萤还是要回答没有啊,然就在张嘴之时,她忽然想起,她方才被这呆货突然抱进怀里之后,不小心……亲到了他的左边胸膛!
难道是因为这样!?
沈流萤不可置信地重新看向长情,看着他心口仍旧赤红不已的符印,就算她不当心碰着这个呆货的心口,也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难不成,这呆货心口上符印和墨衣墨裳之间有着什么关系,所以才会如此!?
忽然之间,沈流萤想起墨衣曾与她说过的一句话,那个时候,她没有相信。
那是她让墨衣带她入冥道拿冥花的那个夜晚,墨衣与她说,白糖糕看得见他,这便是说——
“阿呆。”沈流萤抬眸看着长情的眼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他道,“你……看得见墨衣墨裳?”
沈流萤紧张地等着长情的答案。
只见长情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嗯。”
沈流萤震惊更甚,这个呆货……怎么会看得见墨衣墨裳!?墨衣墨裳是上古元魂,除了诡医本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看得见,即便是濒死之人,也没有办法见到,就算这个呆货是妖,也没有可能会见到墨衣墨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见墨裳抬起自己的手,轻抚向长情胸膛上赤红的符印,长情本是要别开身子不让墨裳碰到自己,可就在他正要别开身子时,他竟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
只听墨裳淡淡道:“没用的,以汝如今的力量,是避不开吾的。”
长情一瞬不瞬地盯着墨裳。
生怕墨裳会伤害到长情,沈流萤在墨裳的手即将要触碰到长情的胸膛之前着急道:“墨裳别伤害他啊!”
墨裳并未理会沈流萤,唯听得墨衣淡漠道:“死不了,汝无需担心。”
沈流萤当即恼了,“死了那还得了!?”
墨裳的手,此刻已轻轻贴到了长情的胸膛上,只见在墨裳那半透明的手心下,长情心口赤红色的符印陡然扭曲到了一起,如一团纠拧到了一起的线团,也揪得长情面色发白,身子颤抖不已。
“长情!”沈流萤一时情急,作势就要上前护住长情,谁知,她除了能发出声音,她的身子,根本就动不了!
墨衣此时又淡漠道:“小丫头,莫添乱,看着就好。”
墨衣的话才说完,沈流萤发现自己不仅身子动弹不得,便是连声音都出不了了,只能安安静静地看着而已。
就在长情忍不住咳出一口腥红的血来时,墨裳从他心口上收回了手。
墨裳的手将将离开长情的心口,便见着那于他心口上纠拧成团的赤红符印慢慢恢复原状。
不,不是原状,那本是让沈流萤什么都看不出的符印,此时竟完全变了模样!
并且变成了她似乎能看得懂的模样!
墨裳此时转过头来,问她道:“主人,请告诉吾,汝在他心口的符印上,看到了什么?”
“天……”沈流萤看着长情心口上那好似几个字一般的符印,眉心紧紧拧到了一起,因为那几个字,她能勉强辨认,可还是不能一时之间完全辨认得出来,只勉强看得出第一个字,似乎是天字。
“毕竟岁月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又怎还会识得。”一向冷肃又不苟言笑的墨衣此时轻轻叹了一口,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到了沈流萤眼前,“吾帮汝一把吧。”
少顷之后,待墨衣将手从沈流萤眼前拿开后,沈流萤再看向长情心口上的符印时,只见她眼眸微睁,激动道:“天阙山!”
那符印上写着的字,是天阙山!
她竟然……能看得懂了!
而当沈流萤才道出最后一个“山”字,长情心口符印上的红光竟骤然黯淡下去,紧着,那道符印也消失了!
“符印消失了?”沈流萤诧异道。
“不。”墨裳轻声道,“并未消失,回到了他胸膛的皮肉之下而已。”
沈流萤这时发现自己能动了,赶紧伸出手一把握住长情的手臂,紧张地问道:“阿呆你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