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卫风竟然忽然伸出手挠上了长情的头发,像撒泼的女人似的将长情的头发挠得一团糟,一边恨恨道:“我挠死你个死馍馍!”
长情不愠不恼,甚至是无动于衷,任卫风将他的头发挠成了鸡窝,只是站起身,淡淡道:“走了,沐浴,更衣。”
长情说完,就这么顶着个鸡窝头走出了被卫风踹烂的门。
卫风用力哼了一声,然后将云有心与叶柏舟往门外方向推,转瞬间便笑了,笑眯眯道:“走走走,沐浴沐浴,我要用我的臭脚熏死你们!”
莫府里有一天然汤池,这是卫风最喜欢的地方,尤其喜欢一边泡着温热的汤水一边吃着冰镇过的葡萄。
他现在,就正一边泡着温热的汤水,一边吃着冰镇过的葡萄,却还觉不满足,哼哼声道:“要是有小色瓷在旁帮我剥葡萄皮就更好了。”
在他身旁静坐泡着汤水的叶柏舟泼他冷水道:“那让子衿替你提一桶这池子里的水,你到醉吟楼去泡。”
正在用棉巾擦洗身子的云有心笑着赞同道:“柏舟说得有道理,不过怕是一桶水太少,桶也太小,泡不下阿风这么大个儿。”
卫风正要说话,长情忽然抬起脚,踢翻了他放在水面上的葡萄盘子,却是一副没事人一般的模样。
“我要——掐死你们!”卫风跳脚,当即就先朝长情扑去。
然后,这汤池里便吵做了一团,乱做了一团。
“阿风,你朝哪儿踢呢?我是有心,不是长情。”
“踢着谁就算谁了!”
“长情,你脚踢错了,我是柏舟,不是阿风。”
“你大爷的小馍馍,你朝我哪儿踢呢!?你想让我以后没法好好做男人呢啊!?”
“我没抬过脚。”
“呵呵,抱拳阿风,好像是我不当心踢到你的那儿的。”
“小心心!你就不能走点儿心!?这残了可没法医!”
“阿七,把他踢成太监正好。”
“死兔子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阿风你别拽我,我呛水了。”
“哈哈哈,小舟舟,你活该,就呛你!”
“谁踢我屁股!?”
“呵呵呵……”
守在这汤池阁外的秋容眼角跳得厉害,无奈地问一旁的卫子衿道:“子衿,你说爷他们这还是沐浴,是打水仗呢吧?”
但是,有谁个二十的大男人了还玩打水仗的!而且还选在这种日子!
两刻钟后,四个大男人从汤池里走了出来,分别走向了整齐摆放着莫凛亲自为他们准备的新衣前。
就当云有心要绑腰带时,他发现自己的腰带不见了。
叶柏舟发现自己少了一只袜子。
长情少了一双鞋子。
然后,正嘚瑟着套上鞋子的卫风腰上挨了长情一脚踹。
于是,这汤池阁里又闹成了一团。
门外的秋容记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而且是急死了太监。
“爷,别闹了!快到要去沈府接亲的吉时了!”
沈府。
沈望舒正站在沈流萤身后,温柔地为她梳着长发。
这本当是好命婆来为出嫁的姑娘梳的头,不过沈流萤说什么都不要,就只要沈望舒帮她梳,道是如果没有三哥帮她梳头的话,她就不嫁了,沈斯年拗不过她,也只能由着她了。
道是沈望舒虽也觉不妥,但为了沈流萤高兴,也当做是最后由着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在家与他这个做兄长的撒娇,便也应了。
只见沈望舒手握一把崭新的梳子,从沈流萤的头顶将她的长发慢慢地梳到了尾,共梳了四遍,一边梳一边温柔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沈流萤端坐着,安安静静地等着沈望舒把话说完,然后笑道:“三哥怎么知道这些的?”
“书上看的。”沈望舒柔笑道,“三哥帮小萤盘发如何?”
沈流萤震惊地转过身来看沈望舒,“三哥会盘女人的头发?”
“会简单的。”沈望舒轻抚着沈流萤的秀发,“不过还是算了,简单的怕是不合适今日的小萤,我让清幽来帮小萤。”
“三哥。”沈流萤抓住沈望舒的衣袖,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满是期待道,“我就要三哥帮我盘,只要是三哥盘的,我都喜欢,我都觉得好看!”
沈流萤抓着沈望舒的衣袖,说什么都不放手。
沈澜清翘着腿托着腮在一旁看着,笑嘻嘻道:“小望舒,既然小萤萤要你盘,那你就给她盘咯,不然她怕是今儿个都不开心了。”
“好。”沈望舒又抚抚沈流萤的秀发,点头答应道。
沈流萤赶紧重新坐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