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何醒?”长情淡漠地看了秋容一眼,实则心里很不冷静。
“夫人昨儿个一宿没睡,叫那个名叫绿草的丫头给她缝了一宿的兔子布偶。”秋容说完,补充道,“白兔子布偶。”
“缝兔子布偶?”长情不解,“做什么?”
秋容没回答长情的问题,而是接着道:“然后,夫人用银针扎了一夜的白兔子布偶,夫人让秋容给找了好几包银针,统共不下一百根,全用完了,这会儿又叫秋容去找银针,说是越多越好。”
“……”
“夫人还让属下拿了块搓衣板来。”
“要搓衣板做什么?”
“说是搓衣板上边的那些齿棱一定会让爷跪得很舒服。”秋容小声道,而后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小小声地问长情道,“爷,昨儿才是您和夫人大婚的第二天啊,您这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的事情让夫人一宿不睡而是使劲地拿针扎你?”
“……你问我?”长情盯着秋容。
秋容诚实地点点头。
长情一脸懵,“我问谁去?”
秋容:“……”
长情没有抬脚赶紧往院子里去,而是就这么停在了这儿,似在思忖什么,而后问秋容道:“莫非是我一夜未归的原因?”
前边在马车里,阿七也问了他这个问题了。
秋容点点头,“有可能,要不……我给爷先去问问那绿草丫头看看是怎么回事?”
其实秋容也是一脸懵,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也没认识多少个女人,对女人的心也完全不了解啊!
要是四爷在的话,这可就是小意思了。
可惜,四爷不在,爷的脑子对女人……和他秋容一样,半斤八两,拿捏不准。
长情想了想,道:“不必了,你去歇着吧,我自己去看看便行。”
“是,爷。”爷,您好自为之啊。
当长情来到他与沈流萤的卧房前的时候,他怔住了。
☆、183、萤儿想怎么摸,都可以【二更】
只见门前屋廊的横梁上挂着好几根长长的布条,布条都是暗绯色的,布条上还打了好几个结,看得出这些布条不够长,所以一条接一条打结连在了一起。
这些暗绯色的布条,长情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不,根本不止是眼熟,而是这些布条,都是他外袍!他的外袍剪成的一根根布条!
但,让长情怔愣住了的不是他的衣袍剪成的布条,而是这些布条的末端上栓挂着的东西。
只见这一根根布条的末端,都倒挂着一只白兔模样的小布偶,每一只白兔布偶上都扎满了银针,不止如此,每只白兔布偶的脑门上都用银针扎着一张纸片,第一只倒吊兔子脑门上的纸片上写着的是“吞炭”,第二只是“吊打”,第三只则是“切丁爆炒”,第四只——
第四只被倒吊着白兔小布偶前边,沈流萤正将手上拿着的纸条用银针扎进白兔布偶的脑门上,那扎针的动作,干净利索,又快又准,将大半根银针都扎进了兔子布偶的脑袋里,她才满意地收回手,只见那跟着布偶摇晃的纸条上清清楚楚写着“整只清蒸”。
后边还有五只扎满了银针的兔子布偶,都倒吊在布条上,沈流萤手上拿着好几根银针,站在她身旁的绿草手上则是拿了好几张纸条,纸条上也写着字,不过被绿草的手遮挡住,长情看不清楚,不过不用看,他也知道那纸条上写的肯定没好多。
绿草这会儿看看长情,又看看无动于衷只朝她伸手来拿过又一张纸片的沈流萤,以为沈流萤没发现长情回来了,不由小小声提醒她道:“小姐,姑爷回来了。”
谁知沈流萤压根就不理睬,而是拿着银针用力地将拿在手里的纸片狠狠扎进了又一只兔子布偶的脑门上。
这张纸片上写着的,是“麻辣兔头”。
就在绿草一脸不安时,长情忽然走到了她身边来,二话不说便拿过她手里拿着的纸片,而后对她轻轻摆了摆手,绿草赶紧点点头,退下了,心里一边道:姑爷,小姐心情可是差得很哪,你就好自为之吧啊!
就在长情想着应该怎么哄他的媳妇儿的时候,本是阴沉着一张脸的沈流萤忽然朝他转过了头来,不仅没有骂他,反是对他笑了起来,甚至还贴心地问道:“回来了?”
长情懵了。
他想过沈流萤会瞪他骂他生他的气,万万没想到沈流萤竟然会对他笑,笑便罢了,竟还如此温和地与他说话,这……是真的?
就当长情安下心来要回答沈流萤的问题时,却见沈流萤伸手去晃已经扎了纸片的五只兔子布偶腿上绑着的布条,一边笑着问他道:“你选一选,想要哪种下场?若是这几个没有满意的,你手上还有几张纸片,我先都扎上,你再选,怎么样?”
“……”长情被沈流萤的笑弄得更懵了,然后讷讷道,“萤儿,我能不能都不选?”
他不想变成一只死兔子。
“不想选?那……”沈流萤本是弯着眉眼甜甜笑着,骤然之间就变了脸,变得凶神恶煞的,同时抬起手用力揪住长情的脸,咬牙切齿道,“你昨夜干什么不回家!?知不知道昨夜才是你我成婚的第二日!?才成婚第二日,你竟然就让我独守空房!还要不要过日子了你!?”
沈流萤一想到自己等了这个呆萌傻面瘫整整一夜而他不仅不回来,便是让人回来捎个话说何时归都没有,她一想到,就气得火冒三丈,若是老夫老妻也就罢了,但他们才是他们成婚的第二日!
长情看着沈流萤真生气了的模样,抬起双手忽然将她抱进了怀里来,用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轻轻蹭了一蹭,道:“萤儿,我错了。”
谁知沈流萤却在他脚背上狠狠跺了一脚,同时将脑袋用力一抬,狠狠地撞到长情的下巴,撞得他咬到自己的舌尖,而后将手抵上他的胸膛,欲将他推开。
不过,长情虽然险些将自己的舌尖咬掉,却没有松开环着沈流萤的双臂,非但没有松开,反是将她搂得更紧,竟如小儿一般乖巧道:“萤儿,我真的错了。”
沈流萤知道自己推不开长情,索性不动了,就这么任他抱着,气恼地问他:“你自己说你自己错在哪里。”
“我不该新婚第二夜就把萤儿自己一人扔在家。”长情心里斟词酌句,对了吧,这个原因是对的吧?
“还有呢?”沈流萤又问。
还有?长情微微抿了抿唇,回忆着马车上云有心问过他的话,便试着回答道:“我不该只是跟萤儿说我要进宫与阿风他们喝酒。”
“就这样?”沈流萤明显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