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情对卫风的拜托,卫风不可能不答应,因为他很清楚此时的长情最不放心的便是他的小媳妇儿,可眼下他的模样什么都做不了,便是如方才护住沈流萤不让她摔下马车那般轻而易举的事情他都无法做到,而他做不到的事情,他既拜托了他这个兄弟,他就自然要替他完成。
当然,卫风还要趁此机会使劲地蹂躏变成兔子的长情,不仅是报他被打被挠之仇,还是因为从小到大,他极少极少能碰到兔子模样的长情,哪怕他非常想要抱它一抱,长情都不给。
现在难得的机会,必须不能错过。
不过,若非为了沈流萤,卫风只怕这辈子都再碰不到兔子模样的长情。
仅仅是这般,卫风足以能明白沈流萤对长情的重要。
重要到可以为了她放下所有。
重新登上马车并且坐好之后,沈流萤才客气地对卫风道:“方才多谢四爷出手相救。”
沈流萤说这话时还有些后怕地用手轻覆上自己的小腹,方才她若是真的摔下马车的话……
“哼,谢我的时候才好声好气地称我一声‘四爷’,这一路上你可是点名道姓地叫我的。”卫风一脸傲娇,一边揪着白糖糕的耳朵。
白糖糕这时毫不犹豫地在卫风的肚腹上踹了一脚,然后趁他吃痛松手时蹿到沈流萤怀里,沈流萤当即开心地将它抱进怀里来。
只听卫风怒道:“你个死馍馍,过河拆桥啊你!我答应你坐上马车替你守着你媳妇儿了,你就这么来对我!?”
白糖糕抬起后腿挠挠耳朵,一副“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无所谓”的模样。
卫风咬牙切齿。
沈流萤此时笑着回答卫风方才的话道:“四爷方才救了我,我自当好声好气地感谢四爷,这是最基本的道理,当然,四爷这么风流潇洒风度翩翩,自然不会和我此等女流之辈如此斤斤计较,四爷你说是吧?”
沈流萤笑吟吟地用好话堵死了卫风。
“你——”卫风本是要反驳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反驳,而是哼哼声道,“算了,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沈流萤轻抚着怀里白糖糕的脑袋,接着道:“但是,要是到了西原县我看见小燕日子过得不好的话,我还是会跟你拼了。”
沈流萤说得一脸认真。
卫风眼角抽抽,“和我拼了?别这么严重吧?你要是和我拼了,不就代表小馍馍要和你一起跟我拼了?你们夫妻俩打我一个,以多欺少,这太不公平了啊。”
“谁跟你管什么公平不公平。”沈流萤死死盯着卫风,“答应了将小燕带回去还给我的人是你,做不到的人也是你,失信的人是你,你还有脸喊冤?”
沈流萤真是一想到晏姝在卫风那儿受到的委屈再看看卫风那总是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欠抽模样就忍不住来气。
“我说小馍馍媳妇儿,你说翻脸就翻脸啊?前一会儿你才好声好气地和我道谢,这一会儿你就一副想扒了我的皮的样儿,没必要变得这么快吧?”
“难道你没听说过女人一向翻脸比翻书还快么?”沈流萤反问。
“我还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卫风道。
“看来你对女人挺了解嘛?”沈流萤又问。
卫风下巴微抬,一脸得意:“过奖过奖,至少比你相公了解得多那么好几十倍吧!”
“那……”沈流萤忽然一掌拍到身旁的小几上,“你为什么不把小燕带回去给我!?”
“我不是说过了!她不愿跟我走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这和了解女人有什么关系!?你还讲不讲道理了你!?”说到晏姝,卫风就没来由地想到许辞,便忍不住来气。
“她不愿跟你走那你不知道想办法啊!?你把人逼走你就有办法,把人带回来你就没办法了!?”
“我把她逼走!?是她先打我好不好!”
沈流萤直接撂狠话,“反正我是帮你们救了人了,至于小燕哪儿……要是小燕日子过得好好的,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要是小燕过的是受苦的日子,那你就自己看着办!”
“……”卫风这会儿没办法接话了,只能气煞煞地瞪白糖糕。
谁知白糖糕非但不理他,反是在沈流萤手臂上站起身,将前爪搭在她的肩上,先用脑袋蹭蹭她的脸颊,然后朝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当着我的面这么卿卿我我,要不要脸了!”卫风一脸嫌弃。
却见前一瞬还对他一副敌对模样的沈流萤这会儿扬起嘴角笑了起来,问卫风道:“喂,卫风,我问你啊,为什么每次提到小燕你都这么生气,就算小燕打了你一巴掌,但她也没有好好在我家里呆,甘愿跑出来受苦来了,说实在话也算是你俩扯平了,而且都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你当时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早该消气了吧?”
沈流萤的问题让卫风怔住了。
是啊,为何每次一提到或是一想到那个黄毛丫头他就没来由地来气?
还不待卫风回答,便听得沈流萤接着道:“莫非……你喜欢上小燕了?不然你到这西原县来做什么?”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有这么别扭的反应。
卫风再次怔住,然后赶紧道:“放屁!鬼才喜欢那么个黄毛丫头!我来这西原县不过是和小馍馍顺路来玩玩散心的,跟那个黄毛丫头没关系!小馍馍媳妇儿,你可别乱说话啊你!”
沈流萤只笑不语,低头揉她的白糖糕玩儿。
卫风也没有再说话,因为这会儿,他的心……
竟是跳得有些快!
该死!为何听到小馍馍媳妇儿的话后心跳会突然变快了,为何会想到那个黄毛丫头在他身下时那副让人心疼的模样?
该不会真的像小馍馍媳妇儿说的那般,喜欢上那个黄毛丫头了!?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他这些日子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黄毛丫头又是怎么回事?
卫风愈想愈心烦,愈想就愈将眉心拧紧,完全没注意到沈流萤和白糖糕正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