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沈流萤冷哼道:“温柔贤惠善良大方?那是自己说的,可不是我给我自己的评价,真是不好意思得很,我从来都不是温柔贤惠善良大方。”
而在茅厕里蹲了半天都出不来或是出来没一小会儿又冲进茅厕去的卫风这才知道,沈流萤给他的那颗青碧色药丸根本就不是给他止痒的药,根本就是一颗泻药!而且还是药效超强的泻药!
这就使得他一边蹲茅厕一边朝自己身上挠痒,饿了不能吃,腿麻不能坐,偏偏还只能在茅厕里呆着,真真是苦不堪言。
终于,他忍不住了,昂头大声嚎道:“小馍馍媳妇儿!我跟你没完!”
沈流萤翘着腿坐在窗边小口咬着甜糕,听着卫风这嚎得整个客栈的人都能听到的话,满不在意道:“好啊,等着你来,不过前提是要你有本事从茅厕里出来再说。”
于是,卫风在这茅厕里一蹲竟是蹲了整整一天,直到次日天明,他才虚脱地从茅厕里出来,连路都走不稳,还是卫子衿将他背回房的。
这一夜,沈流萤可睡得很是舒坦,天明之后她又去找了晏姝,她本是想与晏姝玩个一整日的,奈何她心中挂念着墨衣墨裳交给她的事情,不能再耽搁,所以只和晏姝闹腾了一个时辰后便和长情在这西原县里慢慢走着,看看有什么异样之处。
而卫风则是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一日,好不容易不跑茅厕了,身上也不痒了,可他却浑身无法动弹,他这一趟就从白日躺到了晚上,就像瘫了一样,连吃饭都是卫子衿一口一口喂他。
待吃饱后,他咬牙切齿道:“小馍馍媳妇儿她是将我往死里整是吧!?别以为她是小馍馍的媳妇儿我就拿她没辙!打不了她,我就把小馍馍往死里打!”
卫子衿则总是残忍地实话实说道:“爷,您从来都打不过莫爷,您只有被打的份。”
“……那我就打死他媳妇儿!”
“爷,君子一般不与女子动手。”
“小衿衿!你能不能给爷说点好听儿的!?没见爷正窝火着呢吗!?你赶紧地给爷想一个能让她跪着求爷放过她的法儿!”卫风恼道。
谁知卫子衿又依事实说话道:“爷,莫少夫人当初救了叶公子,您却没有带回沈燕姑娘,您——”
“小衿衿你的意思就是爷活该是吧!?”卫风不等卫子衿把话说完便将他打断。
“属下没说,是爷您自己说的。”卫子衿扶起卫风的脑袋,给他喂了一口水,然后用帕子替他擦了擦嘴。
“老子跟她没完!”卫风气得七窍生烟。
就在这时,他的屋门被推开,只见卫子衿赶紧站起身,对着走进屋里来的人微微垂首,恭敬道:“莫爷。”
“退下吧,到旁屋与秋容一起替我守着萤儿。”进来的人是长情,面无表情的长情。
“是,莫爷。”卫子衿应了声后便要出屋。
卫风当即骂他道:“小衿衿你给我回来!你到底是我的属下还是这个死馍馍的属下!?你居然听他的话!?你没见我被他那小媳妇儿害惨了!?你要是去守着她那就是你背叛主子!”
谁知卫子衿只当充耳不闻,出屋去了。
“小衿衿!爷生气了!爷不要你了!”卫风这会儿要是能动,定该跳起来把卫子衿往死里揍!
卫子衿出屋时不忘替这对师兄弟将屋门给掩上。
长情不紧不慢地朝瘫在床榻上一动不能动的卫风走来,卫风则是气煞煞地死死盯着他,骂道:“你个死馍馍!你来替你媳妇儿和我赔不是是吧,老子不接受!”
“还有你这种纵容媳妇儿虐待自己师弟的师兄,老子也不要了!老子不爱你了!你赶紧从老子屋里滚蛋出去!”
“欺负我现在不能动是吧,等我能动了,我就跟你拼了!不对,是跟你和媳妇儿拼了!”
“有没有点良心!?我昨儿险些死在茅厕里你们懂不懂!?你媳妇儿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
卫风身不能动,只能嘴上骂个不停,以此消消自己一肚子的火气,“我还要赶着去找那个该死的黄毛丫头呢!你媳妇儿净给我耽误事!”
“我绝对跟你媳妇儿没完!”
卫风刚嚎完这一句,只见从进屋后便一言不发的长情忽然抬起拳头,然后毫不留情地朝他身上揍去!
卫风则是被长情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揍得险些把舌头给咬了!
卫风的面色即刻变了,变得苍白,变得痛苦,可还不待他说上些什么或是又骂些什么,长情的拳头又一次落到了他身上,一拳接一拳,连他的脸都没有放过,看那架势压根就是将卫风往死里揍。
但长情每一拳的力道都控制得恰到好处,将卫风的皮肉揍得全是伤却又不伤到他的脏腑及骨头,却又能让卫风深切地体会到疼痛。
待长情停下手时,卫风被揍得胖了半圈儿,那张俊脸被揍得完全没了样儿,身上一片青一片紫,狼狈到了极点。
不过,长情揍够了卫风之后却没有离开,而是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同时用脚踢踢仿佛只剩下一口气在的卫风,还是面无表情,冷漠道:“别装什么死,我只用了三分之一的力道。”
“小么么……里不四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几个字,卫风却是说得完全口齿不清,若不认真听,根本就听不出他说的是“小馍馍你根本不是人”。
谁知长情一脸无所谓,道:“我本来就不是人。”
“……”被揍得没了人形的卫风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阿风,一个男人最失败的,莫过于被女人骂‘不是男人’。”长情盯着卫风那张肿得不行的脸,又不紧不慢道,“你可还觉得你是个男人?”
“里才不四男银!”卫风当即骂长情,他还想骂更多的,奈何他的脸疼得不行,根本就不由得他多说话,他不张嘴都觉得一张脸火辣辣的疼,一张嘴说话就不仅是脸火辣辣地疼,便是整个脑袋都在疼。
“这事我本不想管,可阿风你这一回的作为,实在不是男人,我若不管管,便是师父教徒有过,有辱师门。”长情的脸冷冰冰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你以为你闭口不谈你曾做过的事情,我便不知晓了?”
长情说着,忽然伸出手,抓住卫风的衣襟,将瘫着的他提了起来,语气更冷一分,“你对人姑娘家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无耻之事,你承认还是不承认?”
卫风微微睁大眼眸,“小么么里怎么兹道?”
那个该死的黄毛丫头说的!?这种事情她竟然和小馍馍提!?又是什么时候提的!?昨天?还是今天!?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觉得还需要人教你?”长情没有回答卫风的问题,而是反问他道,“还有,对于这事,她从未说过你的任何一句不是,莫将过错推到女人身上,这非君子所为非男人所为。”
“我……我辣是救她好不好!”卫风不服气,又嚷出了声。
可他话音才落,长情又一拳毫不犹豫地揍到了他的脸上,这会儿揍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救人的办法有千种万种,我虽不知这其中是究竟怎样一回事,但你做了绝不该的事情后却不善后,从小师父是怎样教导你我的?”长情松开卫风的衣襟,将他扔回床榻上,“一直以来,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合情合理无愧于心更无愧于任何人,为何独独这一件事你如此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