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是要打扰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大早上就滚在一起的兴致!卫风口是心非。
虽然做了十分欠揍的事情,这若换了任何一人这会儿定当转身跑了,但卫风非但不走,反还一脸笑眯眯的好像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似的,被他抓在手心里的小麻雀可将他嫌弃得要死。
太过分了!居然打扰别人交配!
不过也不对,沈流萤肚子里不是装了小崽子了么?应该不能交配了才对啊。
长情面上毫无表情,让人丝毫看不出喜怒,只见他一步步慢慢朝卫风走来,一边走一边口吻淡漠道:“怎么?阿风你想看我是不是?那我便走出来让你看个足够,瞧我对你多好,衣裳都未穿,可要我将裤子也脱下来?”
长情说着,竟是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在卫风面前将自己的裤腰带解开,这会儿卫风不冷静了,骂他道:“去去去!臭馍馍你可别大早上的来伤害我的眼睛啊,我稀罕看你?你有的我能没有?我的都长得比你这个臭馍馍的好,好吧?”
沈流萤在厢房里穿衣裳,听到卫风这最后一句,当即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嫌弃道,这么不要脸的话还真只有卫风这种人才说得出口。
只听卫风又道:“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大早上的愿意来你这屋前站着?要不是那个臭老头儿踹我来,你以为我愿意理你?”
“去去,赶紧回屋把你的破衣裳穿上,跟我下山去了,老头儿说了,让你带着你那小媳妇儿立刻滚下山去,不准再在云梦山上呆着了,半刻钟都不给你俩多呆。”
屋里的沈流萤此时正在系腰带,听到卫风这一语,手上动作一顿。
卫风说什么?他们的师父赶呆货下山?而且还是即刻?
真真是即刻。
沈流萤将将洗漱好,连一口温水还未来得及喝,昨日那位行动不便的元祁道长便到了厢房来,道是无念师祖有命,请他们即刻下山。
至于早饭,都是在下山路上吃干粮。
干粮是那个名唤怀雾的小道士给准备的,连一个早饭的时间都不给,就像驱赶似的将他们驱赶下山。
她倒是无所谓,可呆货是他的徒儿,还是他当宝贝般来疼着的徒儿,为何还要这般着急地将他赶下山?甚至连一个理由一句话都没有,更不说来见上将将结印成功的呆货一面。
沈流萤伏在长情背上,由长情背着,此时正转头看向身后掩映在葱茏林木中即将要看不见了的望云观,想不明白无念真人为何这般来对长情,便是问卫风理由,卫风只道自无念真人从明之幽境中出来之后他也没有见过,让他即刻叫上长情离开望云观下山去的话还是元祁转告他的,其余的,他不知。
但,沈流萤不知晓的这个原因,长情与卫风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
所以,卫风嘴上说着不知的话,他的眸中心中却没有任何困惑。
也是以,无念真人让他们走他们便走,无人说上一句不是,更没有想着要去问一问愿意。
此时此刻,元祁道人正来到无念真人房门前,轻轻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后道:“师伯,他们走了。”
☆、341、小鸡仔!【一更】
“走了啊……”房内,无念真人话语里带着明显的疲惫,语毕,还轻轻咳嗽了几声。
元祁听着,关切问道:“师伯可还好?元祁听着师伯声音似有些虚,可需元祁为师伯诊一诊脉?”
“不用了,不过是喝茶呛着了而已,你忙着去吧。”无念真人道,“我搁这屋里瞅一会儿书。”
“那元祁便先行离开了。”元祁的态度很是恭敬客气。
“去吧。”
带元祁离开后,房内无念真人的咳嗽声陡然由轻轻变为剧烈。
只见他盘腿坐在屋子东面的一张蒲团上,面色苍白,眉心紧拧,手正捂在嘴上,一下又一下剧烈地咳嗽着,带着身子猛地抽动。
他这般咳了不知多久,才慢慢地停了下来,面色更苍白,毫无血色,便是唇上也一丝血色也无,似是中了极重极重的内伤似的。
待咳嗽终是停止,他端直好身,敛起眼,继续打坐,调息体内的真气。
“噗——”然才过了一会儿,无念真人却忽然喷出一口血来。
黑紫色的血!
无念真人面色未变,只是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拭去嘴角及唇瓣上的血而已,而后看了沾在手背上的黑紫色的血而已。
反噬,加重了很多啊……
无念真人抹掉手背上的血渍,没有继续再打坐,而是将双手撑在膝盖上,站起了身。
可他站起身时竟是身子猛地晃了一晃,若非他赶紧扶住一旁的竹架,只怕已经往前栽倒在地。
他稳了稳双脚,然后朝房门方向走去,将其打开,跨出了门槛。
无念真人所处的这间房屋地势较高,从此处往下看,几乎能将整个望云观尽收眼底,苍松翠柏,茫茫连山,飞瀑水花飞溅,从不曾停歇,溪流蜿蜒,袅袅往山下方向而去,云雾渺渺,像极世外仙境,宁静安然。
可此刻无念真人的心却不像这南云梦的景色一般宁静,他的双眼,正一瞬不瞬地看往道观外往山下而去的小径。
小径上没有人,可他的目光却就胶在这无人的小径上,有爱怜,有不舍,有沉重,亦有刀锋般的寒意。
小馍馍与臭小子,已经下山去了,下山去了……
那个臭小子虽然只字未与他替西南之谷封印的事情,但无需想,也能知晓那个臭小子在最后关头还是放弃天下大义,选择了小馍馍,否则他手上的昕帝骨戒又怎会碎裂。
至于臭小子为何会重新回到这个世上,他不知,也没有非要知晓不可的必要。
他想要知晓的,是那名唤沈流萤的小女娃的事,她的体内,可是有着足以震撼天下的力量,若非如此,她又怎可能安然无恙地通过暗之幽境,这世上从未有人能独自安然无恙地通过暗之幽境,只怕是掌门师兄与天枢老人,也都通过不了暗之幽境。
可那个女娃娃不仅无恙地通过了,并且她的血竟能压制住小馍馍体内三帝帝王血印的力量,可她的气息里却丝毫感觉不到上古帝王的力量,与臭小子身上的气息全然不一样,她的血滴落到他指上的辰帝骨戒也未见骨戒有任何反应。
这便是说,她并非三帝之一的辰帝转世。
但,她若不是,她的血为何能够压制小馍馍体内帝王血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