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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节(1 / 2)

“你别强行改变我话里的意思啊。”沈流萤又瞪了长情一眼,同时又在他手心里轻轻掐了一把。

长情这会儿忽然俯下身,吻上了沈流萤的唇,轻轻吮咬,堵住了她的小脾气,直到她被他吻得双颊微红鼻息微喘,他这才从她唇上离开。

沈流萤这时却是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有些撒娇道:“你要你陪我躺一会儿。”

长情没有拒绝,将身子侧压到了床榻上,将手臂从沈流萤颈下穿过,将她搂进了怀里来。

沈流萤笑得满意地朝他怀里蹭。

长情并未脱鞋,他的双脚还在床沿外,似乎随时坐着起身的准备。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没有办法做到不谨慎不警惕,他必须要随时随地都保证着萤儿及孩子们安然无恙。

“呆货,你说这木青寨的巫姑为何要将我们请进寨子里来?”沈流萤将长情的长发绕在手里把玩,敛了面上的笑容,换上了一脸严肃与认真,“他们不是拒绝外人进入的么?现在又为何将我们当成客人请进来?且我瞧那达木的态度,俨然是将我们当成了贵客,无缘无故的,巫姑为何以贵客之礼待我们?”

“还有呆货你前边说的从这寨子中感觉到的那股奇异力量又是什么?为何会影响得了你身上的帝王血印?会不会和巫姑将我们请进寨子来这个事有关?”说到最后,沈流萤的眉心不由自主地微微蹙了起来,“呆货,你有没有想得出些什么来?”

沈流萤说完,从长情怀里稍稍退了出来,抬头看他的眼睛。

却见长情抬起头,用拇指指腹抚上她微蹙的眉心,道:“萤儿不要想这些,萤儿只要想着怎么歇息好不累着就行,这些问题不需要萤儿来费心,有我在,萤儿什么都不用想。”

“那你知道答案了可别忘了告诉我就行。”沈流萤没有执意非要想明白不可,反是又笑了起来,将脸又埋进了长情颈窝里,“那我就只管吃吃喝喝睡啊。”

“好。”长情将下巴轻轻搭到了沈流萤头顶上,“萤儿只管吃吃喝喝睡就行。”

“那我闭会儿眼,待会儿饭菜来了你再叫我起来。”

“嗯,萤儿且先睡吧。”

沈流萤闭起了眼,长情却只是微微垂下眼睑而已。

他觉得他心里的疑惑就像这十万大山上的浓雾,化不开,雾中的一切全都瞧不真切。

这木青寨的巫姑,在他心中的这片浓雾中又是否起到着什么作用?

木青寨中有一株参天巨树,粗壮的树干由泥土中拔起,怕是十个大人都无法将这粗壮的树干环抱住,这树上的枝干更是多得不可计数,这株参天巨树就在寨子正中央,以它的枝与干托起整个寨子,树伞如盖,浓浓密密,遮天蔽日,让人根本分不清这究竟是它的枝干树叶还是生长在它周围的其他树木的枝叶。

但是奇怪的是,这株本当栖息着许多鸟类的参天巨树上竟是一声鸟鸣都没有,一只鸟儿都没有。

不仅如此,整个木青寨亦是一只鸟儿都没有。

小麻雀扑腾着翅膀飞到这株参天巨树上,不一会儿便发现了这个异样。

它想不明白,如此充满绿意与生机的大树,怎么会没有鸟类。

没有鸟类,连一只虫都没有。

小麻雀觉得很奇怪,非常奇怪。

这种明明生意盎然的大树却偏偏给人一种死了的感觉,只有死了的大树,才不会招来鸟儿。

可这株巨树明明长得好好的,漂亮到了极点,绝不可能是一株死树。

虽然眼见为实,也的的确确这株巨树繁茂不已,可小若源却不禁然在心中问了问自己,这棵大树……绝不可能是死树吗?

巨树正南面有一间木屋,紧挨着巨树树干而建。

木屋前有几盆土,土中栽种着几盆不知名的花儿,朱砂色的花儿,开得正好。

此时正有一名容貌清丽,年纪约莫十七八的姑娘蹲在花盆旁,正拿着木瓢从身旁的木桶里舀出水来浇花。

就在这时,只听木屋内有老妇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那花儿啊,不用浇水了,就是浇再多的水,它们也活不过来……”

老妇的话语带有浓浓的苗人口音,可她说的却不是完全的苗语,而像是达木与巴依还有大山脚下那对药农夫妇和长情他们说话时那样的话,大山外边的话,说得极为不顺口。

既是说得不顺口,又为何要说外边的话?这浇花的姑娘一身苗人打扮,明明就是寨子里的人,却为何不与她说苗话?

姑娘听着老妇声音沙哑的话,先是怔了怔,然后将手中的木瓢放了下来,看着盆中开得正好的花儿,轻叹着气,不解道:“可它们明明都还活得好好的啊,您却为何总是说它们活不过来?您说的话,我总是不懂……”

这姑娘明明做一身苗人打扮,可她说的话……却不是苗语!

她说的话,一丁点苗人口音都没有,她说的,是大山外边的话!像长情他们说的那般的话!并且口音与长情他们一模一样!

“你不懂,你也不会懂……”老妇的声音依旧沙哑,就好像沙漠里就快渴死的人似的,可这姑娘既然有水来浇花,就不可能没有水来给这老妇喝,是以老妇不会是因为快要渴死才会有这般沙哑的声音。

姑娘伸出手抚了抚眼前朱砂色的花儿,神色忧郁。

她的确是不懂,就像她不懂那个人的心里会不会装下她一样。

“来,你进来。”屋里的老妇唤了正对着朱砂色花儿发呆的姑娘一声。

“哎,来了。”姑娘收回手,站起了身,拍拍裙子上的褶皱,转身走进了屋里。

木屋里布置得很简单,一张竹榻,一张竹案,两张藤编蒲团,分别摆放在竹案两侧,竹案上摆放着一只陶制香炉,炉中正焚香,淡淡的香味萦绕在屋子里,闻着能让人觉得静心,却又让人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香味,就像让人说不上来屋子外的朱砂色花儿是什么花一样。

至少走进屋里来的这位年轻姑娘说不上来。

那名老妇就跪坐在面南的那张藤编蒲团上。

老妇已经很老很老,老到她的脸上满是纵横的皱纹,仿佛刀刻一般深深刻在她的脸上,她很瘦很瘦,瘦得她面上身上那满是褶子的皮就像是贴在她的骨头上似的,她很小很小,小到她那双枯槁的手合起来才似有这年轻姑娘的手一般大,小到她身上本就已经裁缝得很小的衣裳却显得很宽大。

她的背早已佝偻,深深地往下压低着,低的几乎要与地面平行,她的白发早已稀松脱落,只留下少许裹在头巾中。

她就像一个已经即将要入土的人,给人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咽下这最后一口气,可她坐在蒲团上却坐得端端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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