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见丈夫还是没过来哄劝,觉得委屈难忍,无限凄然的扑到自己亲姑姑怀里哀哀的痛哭出声来。
意外于多情种子,软柿子父亲的异常举动。
本来懒得看他们的若棠从香喷喷大果子上收回心神,目光在他脸上扫了圈,见到那躲闪游移的目光,心底涌上巨大的讽刺。
这就是男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再怎么色迷心窍呢,碰到利益攸关的事情也能狠得下心。
从小家族利益第一,教育着长大的嫡子,在家族兴衰荣辱前,是连自己都可以牺牲的。
更何况一个已经得到美人的眼泪呢!
也不知道后来六叔和这个拎不清的探花郎说了些什么,竟然能让他真稳稳坐住。
没在糊里糊涂几滴美人泪里,就让他找不到北,什么都答应。
垂着头的颜三爷一直没说话。那一对姑侄哭了好一会,终于没了声音。
带着压抑怒气的房间里寂然无声。
房间里安静半响之后,到底是老姜的韩母先回过神。
她紧蹙眉头冷淡中带着点火气。
“廉儿,你是我们二房的顶梁柱,我和玉珠什么事自然都听你的。
你给个话,到底要怎么做,我们都听照做。只二姐到底是你的骨血别太委屈她了。”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这话还真是一点也不假。
看着那边一边用手帕擦泪,眼下粉妆半点都没有糊的韩母,若棠心里佩服到五体投地。
被继母正经八百被问到头上,躲不过去的颜三带着几分苦涩低声。
“母亲,我当然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不过,当初我们热孝成亲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现在舅兄凯旋回来,大伯也是担心,才让我们谨慎低调。
也是不想两家闹僵了。”
“什么,苏元正凯旋回来了?”
那对姑侄异口同声惊讶之下后对望了一眼,连低头装委屈拿帕子往脸上按都忘了。
两人不约而同咽了口吐沫,韩母强自镇定的色厉内荏道:“我们当初也是便宜行事,没有对不起他们家什么,有什么担心的。
不过毕竟你大伯发话了我们就听着吧!”
这两句听起来硬气的话,不用去看脸,只是听语气,若棠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心虚和服软。
一会功夫,有丫头进来说是午饭好了。没精打采的韩母答应了声,正要起身。
咣当一声,有几个劲装打扮的人突然闯进门。
身形不高小,眼睛却闪着精光的人屋子里扫了一遍。
一个健步绕过丫鬟,轻巧的把地毯上的若棠抄在怀里,还不忘拿过她玩的那个大果子。
不等屋子里三个大人反应过来惊叫,三步两步,如同来时一样的几个人悄无声息闪出屋外。
这是若棠第一次和自己的大舅,未来大靠山苏元正见面。
这个丫鬟婆子口中的汉中王,大将军,抗击胡狼的大英雄。
让颜家男男女女提起来胆战心惊的杀神,竟然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尽管身材高大,留着胡子,可那精致的眉眼,分明告诉她这是个英姿俊朗的美男子。
他小心抱若棠在怀中,如星眸子温和地看着她,颤抖的用唇轻轻碰了碰她温热小脸后,春风般刻意和软的声音对着小小婴儿道:“乖女,我是你舅舅。我是你舅舅。”
这句满是心疼怜爱,同样味道的话,让她仿佛回到了今生母亲苏蓁临去世那一刻的场景。
瞬时,对这个初次谋面的舅舅顿生好感的若棠,努力说出了今生第一句话。
“舅舅,舅舅。”
跟舅父亲昵了一阵,再次被放回那个劲装打扮女人怀中的若棠,装着困倦的样子伏在她肩上装睡。
这个应该也是很八卦的女人,并没有抱着她回到马车中,反而给若棠裹严躲在了人群后。
跟在她身边的几个男子,看来是以她为首或者习惯了这做派。
表情虽然不赞同,也没开口拦着。
如今正是冬日,这女人身上的热度却透过厚实的包裹传到若棠周身,暖洋洋的舒服。
想来这是个内家功夫的高手了。
此时的若棠还不知道,他们此刻,是在颜家正门的大街上。
正午时分,冬日的暖阳和煦照在左前方大门上一角飞檐斗拱上,明亮的琉璃瓦反射着耀眼金光。
从包裹缝隙眯缝着眼睛向外望的若棠,疑惑的看着那高高院墙,宽阔道路两旁。